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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栖知道戈登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也不会抛下手边冗杂繁复的政务来找他偷闲聊天，不过人家不开口，他也很沉得住气，困恹恹地支着下巴累得直打哈欠。
直到他打了五个哈欠以后，戈登才终于按捺不住，开了口：“转移计划已经引发了众怒，谈先生是否有整改的意思？”
谈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不太明白，请城主指教。”
戈登看着远处愤世嫉俗的青壮年，有几个穿着服饰极好，面白红润，一看就是高等城区里养大的。
转移计划最先实行的地方在四区，中心区距离较远，反而成了吃亏的地方，这些人应该都是赶来争取尽早进入空间避难的。
“老弱妇孺虽然都是弱势群体，应该同情，也需要照顾，可这类群体在末日世界就只是累赘。”
戈登道：“保护孩子情有可原，但老人……”
谈栖道：“城主是觉得老人无用？”
“不是我觉得，这本就是大势所趋。”
戈登沉了沉眸，低声说：“况且，按照现在这个速度，谈先生有把握在20天内转移全部人口吗？您不必开口，这是天方夜谭，没人?做到。”
谈栖平静地侧目，对上戈登略浑浊的双眼：“您的意思是，放弃老人？”
“我计算过了。”
戈登冷淡地回视：“基地老龄人口占总人口的13%，如果改变策略，优先转移青壮年和异能者，我们完全有可能在地震来临前把所有青壮年转移出基地。”
谈栖没说话。
戈登继续说：“这些话你听起来或许觉得冷血，可这是尽可能保护基地幸存者的最好办法，历来三千年，各代城主都是这么做的，否则人类早就灭亡了。”
“对啊。”
谈栖一反常态地赞叹道：“所以你们把20城治理到现在，只剩下了四座城区。”
戈登：“……”
“再放弃一批老年人，再失去一座城。”
谈栖说：“然后呢？人类基地还允许你们这么放弃几次？”
“谈先生。”
戈登冷笑一声：“您真不像是末日世界养大的孩子，太天真了。”
“是您太无情了。”
谈栖说：“我记得您也已经步入老年，那么城主先生刚才划定的放弃名单里，包不包括自己？”
戈登笑意顷刻间消失：“……”
站在一旁警戒护卫的秘书官脸色一变，喝道：“放肆！”
谈栖脸色也彻底冷了下来，他原以为自己猜到了戈登的来意——或许是为了什么人来插队的，没想到谈笑间就让他放弃千万人口。
且不说这与主系统的任务要求相差太多，就是谈栖自己也无法做到放弃这么多人而无动于衷。
谈栖没了闲聊的兴致，站起身来，“有些事不去做怎么知道做不了，城主先生或许想要及时止损，就像抛弃五区一样，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可我不行啊，我就是个没出息的平民，看不到遥远的未来，考虑不了得失，我只想大家一起好好活着。”
他看向一变脸色愤然、好像随时要奋起为城主出头的秘书官，“我确实放肆，但现在保护基地的人是我，按照你们以价值衡量幸存者的标准，我的价值也足够我放肆很多回了！”
秘书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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