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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我一下子撞开天牢大门，推开惊讶不已的狱卒，穿过坑坑洼洼的小道，却在看清乙等三号牢房的时候，小腿一软，差点没再一次绊倒。
王绣娘……死了。
她抽泣的嘴微张着，脖颈间有一道可怖的血痕，显然是一击毙命，连一丝挣扎都不曾有过。
又死了一个，
这是一天之内的第二个，
和她儿子不同的是，她死得如此悄无声息，连狱卒们都没发现，就好像一片与世无争的鹅毛轻飘飘落地。
可她原本明明能免遭如此飞来横祸。
我浑身僵硬地离开天牢，低着头，一步一步挪回马车。
魏子都坐在车厢一角，和来时一样翻看情报卷宗，面无表情，似乎无事发生，今日又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我重重地在他对面坐下，眼神发直，开口时喉咙干涩生疼：“……是不是你干的？”
“你觉得本王会干这种事？”
“那不然是谁？”
我抬眼看他：“我们前脚刚离开天牢，王绣娘后脚就死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谁会去杀一个手无寸铁的瞎眼老妇？！
你不也说了自己从不心慈手软吗？何况玉京府尹和你……”
王绣娘不仅是可以牵制宋璟的证据，她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就在不久之前，她还在我眼前哭泣，我虽然不齿她的所作所为，可他凭什么就这样夺去他人的性命？
“柳霜雪。”
魏子都突然打断我，一把将卷宗扔在小桌上，幽深眼瞳满是危险气息：“有些话，本王劝你想清楚再说。”
语声一顿，我愣在座位上。
这句话和我刚才在牢房里劝说王绣娘的一样，可从魏子都口中说出来，是完全不一样的肃杀。
我打了个寒噤，别过脸，紧绷的肩线缓缓向下，余光一瞥车外：“周岩怎么还没回来？他去哪里了？”
如果是魏子都的人下手，周岩早就把一切料理干净了，根本不会让我看到死者。
可他到现在都还没回来，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性——
他去追击真正的凶手了。
“想明白了么？”
魏子都见我冷静下来了，用问题回答我的问题，语气愠怒而讥诮。
“想明白了，”
我默默低头：“不是王爷做的，你没有那个动机和时间，也干不出这种事来。”
“你宁可怀疑本王，也不相信宋璟和柳纤纤会杀人么？”
是了，我又不是没见识过柳纤纤的不择手段，怎么就……
我深吸一口气，诚恳地跪拜行礼：“妾身一时过激、口不择言，还请王爷责罚。”
我低头等着他的雷霆之怒，可他却道：“本王不罚你。”
“诶？”
我诧异地抬头，他已重新拿起卷宗，只有目光还沉沉地停留在我身上：“本王知道你不相信我。”
我一怔愣，胸口弥漫上来一阵愧疚，我突然觉得魏子都还不如罚我点什么，毕竟是我有错在先，他似是而非的宽恕，反倒不是仁慈，而是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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