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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街坊邻里探究的目光落在尹府大门。
他们等上许久，到了正午时分终于等来大门敞开。
尹府斜对面有个茶棚，里面坐满了下工喝茶吃瓜果的人。
隔着老远望见大门开了，有人瓜子都不磕了，招呼道：“哎哎你们快瞧啊！
尹公子和他夫人出来了！”
“他夫人这不是好好的吗？今早谁传的话，说昨夜妖怪来找新娘子了？”
一名留着公羊须的教书先生抚了抚自己的胡子，故作睿智道：“无风不起浪，或许昨夜尹府真生了妖异也不一定。
且等上一等，看咱们庆州是否再有第十名新妇惨遭妖怪毒手吧。
但愿他们聪明些，报官也好，请道士、法师来捉妖也好，尽量保全自己。”
如路人所见，司灵雨和赢殊玥又出去压马路一圈，去遍庆州繁华地段，无形中向城中人传达自己活着的消息。
第二日，无事发生。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皆同往常一样。
据卷宗上写，那妖怪第一次害人，是在新婚之夜，第二次害人是在新妇成婚的第二日，以此类推。
到了第七次及以后害人，新妇的死亡时间停在了成婚第六日，时辰不定。
洞房花烛夜来的那只妖怪在等待第六日的到来，司灵雨同样。
有一点令她心怀疑虑，除了当夜死亡的新妇，卷宗显示八名新妇在死亡前表现得像另一个人。
她怀疑妖怪在她们生前使了幻术，亦或者上她们身活动。
五日来，二者她都没有体会到。
第六日傍晚，落日余晖洒落尹府的院落，赢殊玥扮演的商贾在前院与一庆州人商议添置几家商铺。
以免府中哪名丫鬟小厮被妖怪施法迷惑，当了妖怪的眼线。
他们行事十分谨慎，连日做着贴合身份的事。
正值盛夏时节，纵使室内有冰鉴纳凉，司灵雨还是出了点汗。
见赢殊玥未归，她回房想在晚饭前洗个澡。
浴间点了熏香，宽大的浴桶上方浮了厚厚一层品质极佳的海棠花，水里还放了沉香麝香等名贵香料。
司灵雨泡在香气宜人的热水里，觉得六日来一直绷紧的神经得到莫大的放松。
她屏蔽伺候的丫鬟，闭眼享受这刻的舒服与安宁。
“夫人，需要奴婢帮你揉揉肩膀吗？奴婢从娘亲那儿学过按蹻，近日看夫人为妖异所扰，想给夫人松乏松乏筋骨。”
不知多了多时，一道恭敬轻柔的女声在浴间的屏风后响起。
是翠玉，上次扔飞红纸的那个丫鬟。
司灵雨睁眼，眼皮及长而浓卷的睫毛抬起，她的瞳孔都在震动。
她什么时候进来的？
自己在闭目养神绝非入睡，为何听不到丝毫推门和脚步声响？
翠玉用同样的语气问了一遍。
司灵雨不知是人是妖在说话，应对道：“不必了，我不想再泡澡了。
你去外间等候，等会儿伺候我梳髻。”
“夫人不用奴婢伺候夫穿衣吗？”
“不必。”
“是夫人，奴婢告退。”
这一回，司灵雨听到了开关木门的声响，还有她离去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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