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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青团气越来越热，林子里除了那些只以植物为食的虫子，渐渐有了吸血的蚊虫。
最可恶的是一种的黑虫子，每个不到一粒芝麻大，可是成群活动，闻到一点血的气味就一团团乌云一样飞过来。
在河上起网的时候，这些虫子不知从哪里飞来，在船周围汇集成一团，平船里还在挣扎的鱼身上，鱼被网刮掉了鳞片，这些虫子就一堆一堆地趴在鳞片附近的伤口上舔舐血液，赶都赶不走。
挤不到新鲜血液和伤口附近的虫子一窝蜂地飞向何田和易弦，即使他们戴着手套、把脸和脖子全用布巾围上，只露出眼睛鼻孔，那些虫子还是不放弃，有时候会飞进眼睛和鼻孔里。
那就十分恶心了。
戴上用竹子做的防护眼罩也无济于事。
虫子多的时候很快会被眼罩上的玻璃爬满，遮住视野。
带着鱼获回家，这些虫子一路跟来，越聚越多。
大米麦也跟着遭殃。
尤其是大米。
它不能像麦那样跟进屋子里，不管在林子里觅食，还是缩在窝棚里纳凉，蚊虫就是不肯放过它。
到了这个季节，房前屋后绝不能有一点水坑，田地里也不能有积水，水桶、水盆用完之后全要倒扣着放好，阔叶树的落叶要及时扫起来，堆成一堆，放在太阳能够暴晒的地方，再盖上草帘子，不然的话，只要有指甲盖大的一块积水，蚊子就会在里面产卵，几之后，新的蚊子就飞出来了。
可是人类也不是对这些蚊虫毫无办法。
何田收集了很多艾蒿和野菊，这些芳香植物的气味是蚊虫们不喜的。
艾蒿和野菊都是生命力非常旺盛的植物，它们随处可见，最繁茂的时候能长成一个齐腰高的灌木丛。
贴近根部剪断，十几后又长得和原先一样高。
采集那些枝叶最肥大的艾蒿和野菊，扎成一束一束的，挂在架子上晾干，用石头块或是陶砖在地上堆一个圈，放进艾蒿点燃，再熄灭火苗，让它慢慢燃烧，发出灰白色带着浓烈药味的烟，蚊虫望风而逃。
干艾叶还被何田挂在门窗边上，大米的窝棚里更是从上到下挂了一遍，厕所的四周也是。
除了熏走蚊虫，何田还给大米麦制作了一种特殊的药膏，涂在它们脸上、四肢和毛比较少的地方。
这药膏是早春的时候就开始准备的。
用刀子在桦树树干上划一个长方形，囚一层薄薄的树皮，晒干。
现在和晒干的艾叶、野菊叶还有蒲草叶和根茎一起放在一个泥炉上，撮成一个圆锥形的堆，看起来有点像个帐篷。
火种放在帐篷中心，点燃之后吹熄，让热度把树皮干叶中的枝叶熏出来。
再在“帐篷”
上倒扣一个废弃的铁锅，被熏出的烟变成一种黏稠的油烟，粘在锅上。
几时后，把锅翻起来，刮粘在上面的油烟膏，和上油脂，就做成了防蚊的药膏。
易弦坚决地认为这种药膏是畜用的。
因为何田用的油脂是鱼油和鸡油，涂在大米的眼睛耳朵周围，尾巴上，还有肚皮上。
药膏十分有效，大米也是挺满意，但是易弦一走近它就嫌弃地捂着鼻子。
麦的整个肚子上、竖起的耳朵里，也全给涂上了药膏，易弦抱着它抚摸，充满怜爱地喃喃着，“我可怜的宝贝，没关系，即使你臭臭的我还是爱你。”
除了用来驱虫，艾蒿还可以入馔。
选取最嫩的叶芽，只要枝头最尖赌那一点，掐下来，洗净晾干后，和泡了四五个时的米一起放进手动搅拌机里搅碎成糊糊，再加入四个蛋黄接着搅拌，直到搅得糊糊变成一种青绿色，细腻得看不到叶片或是米粒了，倒进一只大碗里备用。
四个蛋的蛋白放在陶盆里，用手动搅蛋器再一通搅拌。
失去羚力，搅蛋器却不曾被人类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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