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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着陶实当叫头那会儿,老人也一并实习过,少年非但笑不出来,简直想哭。
“一样的一样的。
买低送高,又红又骚!
咱们就从低讲到高,步步高升,大吉大利!
这优惠只有今天有啊,明儿就没这种好事了。”
武登庸脸不红气不喘,大手一挥,转头四顾,像是在寻找什么。
这片中庭的设置分明是演武之用,两侧廊檐下还搁着石锁和兵器架子,可惜架上空空如也,并未摆放枪棒单刀一类。
老人瞧了半天,终于放弃找把实刀的念头,右手五指虚握着,左掌横里一抹,怡然道:
“剑长三尺,举世皆然。
而刀无常制,须与身臂合:直臂垂肘抱刀,刀尖不低于耳,即为最合适的刀长;以寻常男子论,约莫是两尺五寸三分。
此乃金貔、碧蟾乃至本朝军伍所定,三代因袭,沿用至今。
“单刀的份量视个人膂力,约落在两斤半到六斤之间。
两斤以下,为快刀或演武之用,杀伤力难免受限;九斤以上,运使的法门近于鞭锏等重兵器,不能纯以刀法论之。”
耿照打铁出身,长年随七叔按图造兵,对于尺寸、份量异常敏感,边听着老人言语,也学他虚握五指,想像手里有一柄长两尺五寸三分、刃如柳叶,线条滑润如水的银灿钢刀,再为它添上三斤七两半的份量,令重心落于刀身前端,果然应势一沉,格外称手。
少年一旋腕,幻想中的刀尖“唰!”
一声昂起,沿霜刃直至尖端,彷彿能见它蛇信般昂然吞吐、颤动不休,胜似活物;钢质兼具坚、韧二长,正是七叔的拿手好戏。
想像手里有把刀——这种事怎么想怎么羞耻,四下无人偶一为之,事后仍不免臊得面红耳热,遑论在刀皇面前为之!
这简直是亵渎。
但武登庸并无一丝异色,彷彿少年所为理所当然。
不及惊赧,见老人也转了转手腕,不知怎的,耿照似能听见刀刃扫风的锐利声响,察觉老人手里的虚幻之刀,应有三尺五寸长,份量嘛……差不多是五斤上下。
以前辈的魁伟身量,这般配置毋宁是十分理想的。
老人信手挽了个刀花,斜斜指地,臂直身挺,说不出的轻松,却又说不出的森严,宛若在洁净无瑕的白砂之上,凭空竖起一块纯黑的峰岩,一方天地的威势与气魄俱都凝于这小丬角的枯山水间,似拙实巧,小中见大,令人难以移目。
“武学中有云:”
剑走青,刀走黑。
‘刀背厚刃薄,运使之际势头刚猛,世人以为杀器。
殊不知,那是门外汉的愚见。
“武登庸续道:
“剑两面开锋,尖端奇锐,周身皆可杀人,主攻,古之帝王以为权柄;刀单边开刃,使刀之人藏于刀后,以守为主,是为君子之器。
“今人论剑,或以武儒为源始,但昔年武儒一脉宰制东海时,门下刀大于剑,乃以刀器为宗。
后来发生内斗,使刀这派被使剑的斗倒了,高手殒落,绝学封藏。
得势的一方大笔一挥,索性将剑订为宗器,抹去故史旧迹,好教失败的一方永世不得翻身。
“得势的剑,遂成兵器之主流,钻研的人越多,成就斐然,地位便越见崇高;失势的刀,高手、经藏……就连传承都被彻底断去,沦落江湖底层,贩夫走卒俯拾可得,与锄头棍棒一般,常见于乡里斗殴,人皆以为俗鄙。
所以说庙堂也好,江湖也罢,这些个读书人争权夺利的手段,永远是最黑最毒的,奸淫掳掠最多就拿你一条命,落在他们手里,不止刨你祖坟改你族谱,还教你断子绝孙、传你万世骂名,再没人能替你说几句。”
耿照没料到听老人讲述刀道,会听到一段残酷无情的斗争,更万万想不到是发生在儒门之内。
按武登庸所说,若非经此巨变,当今之世,恐怕仍以刀器为宗,视刀为“君子之器”
,武儒宗脉的那些隐逸高人孜孜矻矻,钻研的是刀而不是剑;绿林好汉打家劫舍,镖师衙差日常所携,也不能是地位崇高的刀器了,可能得是短棍匕首一类——
仔细一想,这可是不得了的变故啊!
可说是整个武林都变了样。
武登庸将少年的诧异看在眼里,却无意于此间盘桓,更不稍停,徐徐道:“明白历史之变,便不会犯‘刀如猛虎’的毛病,一味追求勇猛剽悍、刚劲有力,终身摸不着上乘刀法的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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