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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葬礼定在十五日后，按照规矩，顾枫得斋戒沐浴七日，在此期间，不近荤腥与女色。
钦天监的几个文臣需陪同他在顾氏宗祠焚香静坐。
他特意交代要李昭昭随侍。
因顾氏宗祠修建在西北角的地宫，不在宫外，一行十人很快就行至目的地。
寻常人家，宗祠位置都是依山傍水，不会建在封闭之地，可大琥皇族却偏好在地下复刻生前荣华。
甫一进入，殿内石雕十比一复刻了养心殿、永春殿、观鹤殿，只因石头雕成，颜色都灰扑扑的。
已有宫人提前铺好软垫，摆好祭祀瓜果等，手臂粗的红烛静静燃烧。
顾枫全身月白银细花纹底袍子，白玉冠竖起黑发，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流云纹滚边，腰间束一条墨色点玉腰带，外罩亮绸面乳白直襟长袍，独玉司南佩悬于腰间。
随着他走动，玉佩光华流转。
他帝王之姿初现，谁都不敢再多加置喙。
仪式繁冗，李昭昭换了身雪青色官服，戴黑色官帽，老实站在一边看顾枫净手、敬酒、焚香。
他举止庄重优雅，一举一动都挑不出错来。
好像天生如此。
无论外表皮囊，还是内里野心手段，他似乎都当得起大琥国君。
她甩甩脑袋，甩掉这个想法。
仪式总算结束，大臣们陆续退出地宫，仅留几名宫人伺候，接下来，就是顾枫独自闭目念诵经文。
李昭昭走在最末，还未踏出宫门就被推了回去，瞬间宫门关闭。
她无奈，知是他作怪，走回他身边：“留我在这做什么？”
无人应她。
李昭昭走到他跟前，手挥一挥，顾枫闭目不理，她又挥一挥，他瞬间抱住她，压她在地。
“你别乱来，这可你们顾家列祖列宗面前。”
顾枫静静看她，好像在观察一件稀世之宝，她以为他又要亲她，谁知他却正经道：“孤去过天象馆，测过一个字。”
“你跟微臣提过，说测的是‘一’字。”
“你还记得。”
他浅笑。
“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他沉吟一会，像做了很重要的决定，“嗔馆主测出，孤会改朝换代。”
“那不是挺准吗？你非顾氏子孙，如今却大权在握了。”
“可他说还没到时候。”
“什么意思？”
顾枫郑重道：“就是说，这个结果提前发生了，要么他算得不准，要么孤得意太早，事情还有变数。”
李昭昭心中一虚，假笑：“都大局已定了，他可能算错了，您别多想。”
顾枫手指缓慢滑过她鼻梁，停留在她柔软上唇，再次确认：“你真的会一直陪在孤身边吗？”
“不是答应你了吗？”
“可你也能反口。”
“那你要我怎么办？”
李昭昭没了耐心，蹙起眉。
顾枫将指尖举到她面前，拇指和食指间夹了一颗黑色药丸，“这是单洛丸，毒药。”
她心一抖，“你想干什么，我”
话都未说完，顾枫薄唇一含，手捏紧她脸颊，飞快将药丸渡进她口中，舌尖一推，她不自觉一咽，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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