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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并不在意老子的攻击，他慢悠悠看了本尊一眼：“我非言此不好，为何道友按捺不住？须知七情六欲，本就为人间常理，我们非是无情，有所偏爱，理当如此。”
他晃了晃脑袋：“若要斩出恶尸，道友其实更该敞开心扉，那位小友所言虽偏颇，却也无大错。”
“你也认为我对他之情不公？”
老子扔下手中棋子，声音忽然变得尖利刺耳，他周身恶念气息变浓郁，以往平静的表情蓦地扭曲，不屑、嘲讽、愤怒，这些本不应该在他身上出现的情绪，一一浮现，如走火入魔。
如果楚虚在这儿，恐怕要大吃一惊，恶尸虽是修道者所有恶念的集合，但他以为，以老子的心境，最近的异常已经代表所有。
然而，之前那些偶然爆发的恶念，与这一刻相比，何其浅薄。
太上对本尊的异常不为所动。
他依旧是笑着道：“我对此事并不评价，但若不是你心中认可他所言，岂会心虚愧疚。”
“笑话！”
老子忽地冷笑道，“吾乃三清之首，天定圣人，他一小小螣蛇，如何与我比肩。”
他抬手掀翻棋牌，面容浮现挣扎，倏地，两只被黑潭一般的眼眸，其中一只荡起微光，逐渐恢复如水的清澈。
“众生平等，父神身化万物，你我也不过万物之一，有何资格评论他人。”
“这话你怎么不和你的好弟弟说？他骂妖族的时候，你可没有阻止过！”
“那是他的想法，我无资格干涉。”
“因为你也觉得他说得对，不，你比他更傲慢，除了自己，你可曾把其他人放在眼中！”
“吾有大爱，万物一同。”
“哈哈，你是谁，就算是道祖，也没有资格这么说！”
“这并不需要身份，你偏执了。”
“那你对那条小蛇的愧疚总是真的吧，还有那只豹子，你骗不过我，你重视的只有自己，无人能与你等同！”
张狂的叫嚣在院落中回荡直至消失，只余下一句尾音。
“你继续骗下去吧，道不会掩饰，我终会诞生，你骗不了多久……”
“本尊？”
见老子呆怔，太上轻唤一声。
之前疯狂的语言仿佛梦境，老子回神，又是清清淡淡的模样。
他看向自己的善尸：“你觉得呢？”
太上瞬间明白了本尊的问题，同样是本尊的一部分，一个是极善，一个是极恶，恶念给老子带来了巨大的冲击，甚至让他忍不住有片刻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如恶念所言那般冷漠。
然而，他试想那条小蛇遇到危险，能解决的他必然会救，不能解决的，仿佛也没有坚持的必要，这算是他无情吗？
洪荒能难倒他的事情，应该不多，甚至他想不出会是何种状况。
善尸同样得不到答案，他含笑看着本尊：“会有愧疚，便说明你已经把他放在心中，又何必在乎轻重。”
太上语气意味深长：“若心中仅有一人，哪怕只占据了万分之一，那也是独一无二，可倾其所有。”
老子一振，当他再看，面前空空荡荡，院子又只余自己一人。
独一无二么……他默念这四个字，缓缓闭上眼，倾其所有不到最后谁都无法确定，但这个朋友，确实是他心中唯一，不想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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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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