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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珈芙点头：“她身上的外伤无毒，我只能诊出这毒是从身体里散出来的。”
谢栯眉头拧得很紧：“她方才还好好的......”
年轻人急得有些犯浑，话音还未落，他便抬眸，缓缓审视着屋子里的所有人，仿佛是在搜寻到底是什么会导致陶霁中毒。
“诊不出来么？”
徐淮山不知何时站在屋外，他匆匆往陶霁身上看了眼，道：“与我相熟的那位大夫医术尚佳，我这就去将他叫来！”
那位大夫满头鹤发，身上穿一件布衣，医箱歪歪扭扭挎在身上，显然是被徐淮山急忙叫过来的。
陶霁脸上一丝血色也无，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被褥之下的身子隐隐发颤，大夫匆匆推开众人，将手搭在了她的脉上。
愈是把着脉象，他的神情愈是惊骇，收了手后，他拧眉问：“这毒像是在她体内堆积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排出去，毒素已侵蚀她的五脏六腑，若这样拖着，不出五日她就会死。”
“庸医！”
谢栯骤然爆发，他揪着大夫的衣领吼道：“她分明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会死？你若治不了就滚！”
好在这位大夫是个脾性好的，他使劲挣开谢栯的束缚，道：“急什么！
老夫还没说完呢！
怪就怪在脉象显示她体内并非是剧毒，若能摸清到底是因何中的毒，兴许还能解。”
林逸亭一把拉过谢栯，见他已有些失去理智，不由沉声斥道：“你冷静点！
她与我们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至少证明那些吃食是无毒的，大夫说这毒在她体内积了很久，你好好想想，她有没有同你说过什么，她从前不是在晋州......”
谢栯猛地抬头。
那日在申昌郡，他与她在织造铺子相拥，她埋头在他怀里放肆哭了一回。
她说她背后的疤是与畜牲搏命换来的，她说她在晋州饿极了什么都吃......
-我在晋州时，吃不饱饭都是常态，野草，树根，我都吃过，这些都还能忍......
那时他将这些话听在心里，只觉五脏六腑都跟着蔓起尖锐的疼，在他与她素不相识的时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她独自背负着活下去的希望，什么都吃，逼急了连人都杀得。
野草......树根......
谢栯闭了闭眼，语气苦涩：“她与我说过，晋州围城时，她吃过很多野草和树根皮。”
大夫拧眉：“野草？若是寻常野草怎地会中毒？有些药草长得像野草，也常被不识得药草的人捡回去，可大多数药草也是无毒的，有几株药草虽说有毒，但也是微乎其微的毒性，不至于这般......”
这话一出，蒋翎不知想到了什么，她面色一变，忙攥起纪珈芙的手：“你可还记得那日上医正的课？”
纪珈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愣神地盯着她，蒋翎一急，声音便大了些：“就是徐医正叫咱们用药理开方子的那回，你那日还与庄之茉在课上吵了几句，想起来了么？”
蒋翎声音很沉：“那日下课她就有些不对劲，但那时我也没想那么多，你可还记得她曾问过你，为何不能将药草当饭吃？”
-药草为何不能当饭吃？
-这是鹰阙草，有燥湿化痰、消痞散结之效，它长于草坡、良田附近，随处可见，是株杂草，却有药性。
陶霁与徐医正的话如惊雷般在纪珈芙脑中炸响。
纪珈芙终是想了起来，她不可置信地开口：“是鹰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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