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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吸一乱，眉眼压低，却依旧佯装不在意道：“说什么?”
阿宝看出他不高兴，就不说话了，打量他的脸色后，索性选择离开。
刚转过身朝门走去，左手腕就被温热包裹，他将她一步步拉至身前。
“来，跟我讲讲，要和他说什么?”
他眯起眼眸，唇角弯起的幅度也因她渐长的沉默越来越大，夸张而僵硬。
她想抬手，手却仍被他压着，忍不住蜷了蜷手指，抬起头注视着他银灰的眼眸，平淡道：
“少主，你怎么这么容易吃醋。”
玉天心皱起剑眉不悦地问她：“是我的问题吗，明明是你对我不专一，干脆以后不让你见其他男人了。”
他哼了一声，缓缓抬起手，覆在她手上的温热如丝拉扯散去。
阿宝被他的孩子气逗得直笑，忍不住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飞快地红着脸跑开了。
刚走到庭院，就与进门的玉天晴撞上了视线，她很敏锐地捕捉到了阿宝脸上的绯红之色。
“你不是爷爷的侍女吗？来这里做什么。”
阿宝垂头答道：“是少主为款待友人，要我来此沏茶。”
玉天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做好你的分内之事，不该有的心思，我劝你打消。”
阿宝闻言敛眸，神色晦暗。
“是。”
翌日，阿宝在宗主处侍奉时，玉元震道：“天晴说她那里缺人，你还是照常每日午后给我沏杯茶，之后就去她那里吧。”
阿宝点点头，便去了玉天晴的宅邸。
“你就是阿宝吧？我是天晴小姐的随身侍女小铃，我带你进去。”
说这话的是一位年轻少女，黑色的短发，端正的五官，随身侍女和阿宝这样的不一样，她们的起居住食都侍奉主人左右，可以说毫无自由。
阿宝感叹自己幸好遇到的是玉元震，不然无时无刻被使唤谁受得了。
进入一处华丽又宽阔的房间后，阿宝看见玉天晴正在一笔一划地给桌上精巧的弓箭画画，她只瞄了阿宝一眼，就专心做自己手里的事了。
“你不是写字很好看吗？给我写一句诗，里面要带弓这个字。”
阿宝于一旁铺纸磨墨，小铃已经退下，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人的声音。
玉天晴抬头注视着阿宝挺立的身姿，调侃道：
“阿宝，你这名字取得不好，有谁会拿你这种人当宝。”
阿宝执笔沾墨，慢条斯理，她平淡的神色里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有的，侍女坊的阿淇姐姐待我很好，感染风寒时，她为我煎药，夜里害怕雷声时，她哄我睡觉，她教我晒药，织衣，刺绣，让我学会了很多。”
玉天晴略微有些动容，可语气依旧嘲弄，“下人之间的情谊，不过是因为你们同处一片淤泥，倘若有一天你能飞上枝头，她定不会这般对待你。”
她垂眸，思绪万千，似喃喃自语，又似苦心劝告。
“我幼时跟随母亲居住，六岁时母亲病重垂危，父亲将我接到这个家族生活。”
“十二年啊，我和他相识十二年，这其中的情谊又岂是你能撼动的。”
“你不过只是他无聊时的消遣。
阿宝，你走吧，离开这里，或许还能安稳地生活。”
阿宝搁笔，眉目疏淡，如水中冷月。
“人薄情的时候，十二年和十二天没有区别，更何况，他对你也并非男女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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