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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像是在无边的黑暗中漂浮了很久，又像是只过了一瞬。
慕青萝感觉自己像是被拆散了又重新拼凑起来，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扯出撕裂般的痛楚。
有人在呼唤自己，在灵魂的深处。
寻着声音，她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刺目的光线让她下意识地眯起了眼。
好一会儿，模糊的视野才逐渐清晰。
呼唤自己的声音在睁眼的刹那消失，映入慕青萝眼帘的并非熟悉的朴素的房梁，而是一顶素雅的的纱帐。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清冽而微苦的药香，沁人心脾，呼吸进肺里似乎稍稍缓解了体内的灼痛。
“你醒了？”
在慕青萝耳边响起的是一个温和清悦的声音。
慕青萝费力地转动眼珠，看见床边坐着一位身着嫩绿色衣裙的少女。
少女面容清秀温婉，眉宇间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沉静气质。
她发髻间斜插着一片新鲜的、如同翡翠雕琢而成的叶子发簪。
此刻，她正小心地将一块浸了药汁的纱布，敷在慕青萝缠满绷带的左臂上。
是云生院的人。
“唔……”
慕青萝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只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浑身上下，尤其是左臂和右腿，传来阵阵麻木和剧痛交织的感觉。
“别急着说话。”
云生院的少女声音轻柔，动作却麻利地端过一杯温水，用一根细长的玉勺小心地喂到她唇边，“先润润嗓子。
你伤得很重，尤其是经脉，几乎被狂暴的灵力冲毁了小半，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清凉甘甜的温水滑入喉咙，如同久旱逢甘霖。
慕青萝贪婪地小口啜饮着，干涸的喉咙终于得到滋润。
润完嗓子，少女写了字条，施了灵力让字条变成鸟飞走，转头柔声细语解释道：“我传了字条到天昭院，告诉他们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
慕青萝的声音嘶哑微弱。
“这里是云生院的‘回春室’。”
少女放下水杯，温声解释，“是轩辕师兄和风师兄把你送来的。
你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
她顿了顿，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好奇和不易察觉的惊叹：“我是云生院的弟子，这周是我在这里当值，我叫云苓。
轩辕师兄守了你三天，刚被晏师兄劝回去休息了。
风师兄……嗯，被罚去思过崖面壁了。”
慕青萝脑海中瞬间闪过昏迷前河滩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鲤鱼精狰狞的巨口、自己挥出的那道赤金细线、以及最后沉入河水的冰冷……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想去摸那柄断剑。
“你的剑……”
云苓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从床边的小几上拿起那柄断成两截、剑身布满裂纹和暗红血渍的木剑，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轩辕师兄把它也带来了。
但这把剑已经不能用了。”
慕青萝的目光落在断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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