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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半个小时，也可能是十分钟，赵平看见赵业明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哟呵？大忙人怎么还没走啊？”
赵业明看见赵平就没有好话，他知道说什么好话都白搭。
自己的儿子恨不得自己去死，多行市啊。
“你怎么找来的？”
赵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哆嗦，他把赵业明想象成一个夜叉恶鬼，厌恶得产生生理不适。
“嘿，逼崽子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你管我怎么找来的？我来看我妹妹，有你屁相关？”
赵业明搓了搓鼻子，斜瞟了赵平一眼，问他，“有没有烟？给我一包。”
“我要是有我真给你，”
赵平恶毒地笑起来，“早点给你抽出肺癌来，死了干净。”
“你说什么？”
赵业明确实爱骂人，但凡是开口，没有不带脏字儿的，但他骂人的词儿都干瘪，体现出贫乏的内涵和虚张声势的懦弱，他的骂没赵平这么有杀伤力，一个脏字儿也不带，却能讲出最深的恨意。
这算不算一种青出于蓝？
“你怎么有脸来医院看姑姑的？没钱了吧？从姑姑那里又骗了多少？”
赵平怒笑着，问赵业明。
“我操你大爷的，我是你老子，你他妈别跟我人五人六的，没有老子能有你今天？你他妈宁愿拿钱给你老姑治病都不给你老子花花，你个反骨的玩意儿！”
“有你这样的老子，我宁愿没生出来，我都宁愿当初你she的时候给我擦在卫生纸上，”
赵平指着赵业明的脸，“你已经逼死了我妈，现在还要来逼姑姑？我告诉你，你惹急了我，我跟你一起死，你信不信？”
赵业明当然信，赵平眼睛里的那股狠太实际了。
但他也咽不下这口气，抬手就要打赵平巴掌。
这不是赵平第一次挨巴掌，算是有经验了，抬手挡住了赵业明的胳膊。
但赵业明是什么人啊？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王八蛋混子，手让挡住了，他仗着赵平下盘没遮拦，抬脚狠狠地踢在赵平小腿的正面。
他打街上混多少年了，知道小腿这个地方的皮肤薄，踢起来也最疼，能让人瞬间失去还手的能力。
赵平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激得眼冒金星，脊背条件反射地弓了一下，想蜷起来，本能地保护自己。
但他就这么生生忍住了，站直了没往下出溜。
他不可能在赵业明的面前低头，这辈子都没这一天。
赵业明见赵平还能站着，哪儿能解气？抬脚就还想往赵平身上踹。
但这一脚却没能踹到赵平身上。
有人从旁边斜插到争执的两人中间，一弯腰就把赵业明的腿拎了起来。
场面瞬间变得滑稽，赵业明如同一只被拎住腿的鸡崽子，扑腾着两个胳膊，“哎哎”
叫着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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