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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叫醒我?”
周自横一边说着一边坐起来去捞陆唯西,但手一碰到他却察觉他颤得更厉害。
“帮我拿止疼药,玄关外套里。”
“我帮你揉一揉,放个暖水袋缓缓,止疼药终归治标不治本。”
“我要吃止疼药!”
谁都知道止疼药是饮鸩止渴的东西,可是效果总归立竿见影,不用忍耐太长的时间,不用消耗过多的体力便能扛过去,今天晚上好不容易能安安稳稳的睡个觉,偏偏又被胃痛惊醒,陆唯西情绪有些失控,梗着汗涔涔的脖子和周自横生气。
“你别着急,我这就去拿。”
人大概一旦爱上便会变得没有原则,周自横一骨碌下床,鞋都没有穿便跑至玄关,在陆唯西的口袋中摸出一板止疼药,和气候瓜果一样,有些药富有地域特色,他借着灯光看清名称便知这药来自淮安,虽然标明了是处方药,但大街小巷遍布的小诊所也在出售。
陆唯西将此药随身放在口袋里,周自横皱紧眉头,但还是先压下心中的不安抠了一粒喂他。
“两颗。”
“只能吃一颗,陆唯西!”
“给我!”
吃一颗还不如不吃,陆唯西见周自横不为所动,于是挣扎着起身去抢,但他浑身无力,尤其是腰腹,光靠手肘支撑不住,摇摇欲坠间便跌回了床上。
“陆唯西,这是药,是药三分毒,你别任性!”
“又不是你疼!”
话音一落,陆唯西的眼泪便自眼角滚落下来,他没有力气再与周自横僵持,屏着呼吸缩成一团,却唤醒蛰伏在胸腔中的咳意,顿时咳得抽搐起来,额间淌下的汗很快濡湿了枕套。
周自横心如刀割,又抠出一粒药,在他咳嗽渐歇之际喂了进去。
需求得到满足后,陆唯西心里的委屈和落差逐渐填平,任由着周自横将他抱在怀中按揉,后来,疼痛缓解,他喃喃着说了声对不起又沉沉睡去。
周自横却再睡不着。
他看见陆唯西手臂上错落的针孔和叠着的淤青紫红,手背上却是干干净净,稍加联想,他便意识到他这样做的目的,想必他父母也一样是被蒙在鼓里的。
他又悄悄的病了一场。
陆唯西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他不太记得昨晚的事,脸贴着枕头又眯了半晌,稍微一动便觉得身上黏糊糊的,顿时便再躺不住,拖着虚软的身子翻身下床,腿一软便扑通跌在了地上。
周自横闻声推开虚掩的门,见他正龇牙咧嘴的揉手肘关节。
“怎么摔下来了?”
“几点了?你没去上班?”
窗帘缝里透进来的光让陆唯西意识到应该不早了,他看见周自横这个大活人吓了一跳,连手肘处过电的酸麻感都顾不上理会,坐起来靠着床询问,周自横将他抱起来放在床上。
“请了一上午假。”
“请假干嘛?”
“利用职权之便,打听了一下你在淮安住院的事。”
周自横声音压得低,是每次心情不好时才会有的状态,他用被子将陆唯西裹成粽子,居高临下看着他。
“肺炎?逃院?不听医嘱强自出院?陆唯西,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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