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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苍白枯瘦的手蓦地自黑暗中破出，绞紧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前一拉，眼前乍然光明开朗。
“你醒了。”
闻雀音的眼睛被明亮的光刺得睁不开，只得抬手略遮，眯着眼去瞧出声的那人。
太亮了没看清。
她的双眼就是有点这样的小毛病，若是在无光黑暗的地方呆了太久，便有一段时间难以在日光下瞧清别的东西。
何况那人的头发衣衫皆是白色的，在难以接受的明光里更加耀目逼人，将五官也模糊成明晃晃的一团光晕。
“你是谁？”
不再纠结长相，她垂下手去摸自己的剑，却摸了个空。
对方瞧她半天睁不开眼的样子，了悟什么，起身左右走动，将窗户全部关上，厚重的帘幔倾落，骤然将此地隔绝在日光之外。
闻雀音终于得窥对方真容。
白发白睫，淡眉浅唇，身形瘦削，单衣濯雪。
那双剔透的淡色瞳孔凝着她，脖颈微扬，说一句松形鹤骨天人之姿也不为过。
不认识。
闻雀音摸不到剑，只好捏紧拳头，防备地问道：“是你把我绑来的？为什么？”
她回想起尚有意识时听到的对话，不是很能确信那番嫌弃恶劣的话是出自此人之口。
那人显然被她这一出闹得有点生气。
眉心紧皱，唇角下压，瞧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忍不住，清逸的脸上浮现隐忍的愤恨。
他低声絮叨道：“妹妹不认识我了，妹妹坏。
但是没关系，哥哥还记得你。”
猛地凑到闻雀音面前，抚上了她因这话惊讶的脸颊，这人堂而皇之地道：
“不怪妹妹，只要把害你变成这样的人都杀了就好了，你就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闻岚，刘铭，钱玉霖……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闻雀音忍无可忍，一个勾拳打在此人下巴，将他重重地摁在地上，跨坐压制住他，怒喝：“疯子！
谁是你妹妹，我娘只有我一个孩子好不好。”
对方的雪发在地上铺陈开来，分不清发丝还是衣衫的系带纠缠着她。
枯瘦的手握上她掐着对方的手腕，他竟就着这个被压住的姿势费力地仰起头，将侧脸贴上了她的手背。
冰冰凉凉的触感就如同黑暗中的那只蜻蛉，又好似冷血的毒蛇收拢毒牙，轻柔地相贴。
“妹妹，想掐死我吗？”
他的喉咙被卡住，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他的手指不断向上攀援，在触到某个穴位时用力一按。
“嘶。”
闻雀音的手等时就麻了，一点力也使不上，浑身内力也躁动起来，不听使唤。
他用力一拉，闻雀音便倒在了他身上，被他用枯枝般的手禁锢着，埋在那头雪色发丝里。
冰凉的怀抱中，唯有他满足的喟叹响起：“终于找到你了，妹妹。”
“不可以杀死我，至少现在不行。
直到我死后你愿意追随殉情的那天，我都不会让自己死于你之前的。”
闻雀音一个头两个大，感觉这人叽叽咕咕说什么呢完全讲不通。
她翻了个白眼，再次骂道：“疯子！”
不怕疯子傻，就怕疯子有脑子，又惦记她又有法子对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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