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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水银河突然掀起丈高浪涛。
老者拎起昏迷的萧烬抛向晏无戈：＂带他从震位暗道走！
那些蛊卵遇水则生......＂
话音未落，漆黑如墨的河水里骤然浮起万千荧蓝光点。
晏无戈揽着萧烬疾退时，瞥见老者宽大的白袖中滑出一枚螭龙纹令牌——与萧烬掌心浮现的印记分毫不差。
＂抓紧了！
＂她将萧烬冰凉的手按在自己腰间，足尖点着翻涌的浪尖朝暗道掠去。
身后传来蛊虫振翅的嗡鸣，混着老者悠长的吟诵：＂......应作如是观。
＂
暗道石壁渗出森冷雾气，晏无戈扯开衣襟将萧烬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暖着。
他腕间突然浮现淡金脉纹，那是噬心蛊在吞噬记忆时激发的保护机制——前世今生交错的画面在她脑海中惊鸿一现：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跪在雪地里剖心献祭，血色漫过她绣着金雀的鞋尖......
＂阿晏......＂萧烬的呓语带着灼热吐息扑在她颈侧，＂你步摇上沾了......合欢香......＂
晏无戈脚步骤停。
三日前她确实在步摇暗格藏了合欢香，准备在祭天大典上毒杀北疆使臣。
此刻怀中人苍白的唇色泛起妖异的紫，噬心蛊竟将他五感提升到可怕的程度——连她刻意隐瞒的杀机都成了救命的破绽。
暗河寒风卷着苏瑶的呼喊从极远处传来，隐约夹杂着药杵捣碎的清响。
当苏瑶的绣鞋第三次踩中机关翻板时，青铜罗盘突然指向溶洞顶部某处裂缝。
她抹去额角血渍仰头望去，石壁上三足金乌的图腾正被渗出的药汁染成琥珀色——而那抹流动的金色里，赫然映出个佝偂背影正在捣药。
溶洞顶端的裂缝簌簌落下碎石，苏瑶踮起脚尖时，绣着并蒂莲的鞋面已浸满药汁。
三足金乌图腾在琥珀色液体里扭曲成诡异的形状，她盯着石壁上佝偂的背影大喊：＂求先生救救陛下！
＂
捣药声戛然而止。
青玉药杵＂当啷＂砸在石臼里，溅起的药渣在苏瑶手背烫出红痕。
那背影缓缓转身，露出张布满毒疮的脸——正是三年前因试药毁容的影阁药师。
＂寒潭底的螭龙须要化了。
＂苏瑶攥着染血的罗盘往前半步，冷不防踩中机关。
地面突然翻转，九枚淬毒银针擦着她飞扬的裙裾钉入石壁，罗盘指针疯狂震颤着指向东南。
药师灰白的眼珠动了动：＂小丫头倒认得生死门。
＂他枯枝般的手指突然扣住苏瑶腕脉，＂影阁的规矩，求医者需献上最珍贵之物。
＂
苏瑶疼得冷汗涔涔，却将装着萧烬毒血的琉璃瓶举到他眼前：＂陛下为护晏姑娘中了噬心蛊，此刻命悬一线......＂
＂与我何干？＂药师甩开她的手冷笑，腰间十二个药囊叮当作响，＂当年萧氏皇族屠我药王谷满门时，可没听过半句解释。
＂
溶洞忽然震颤，苏瑶怀中的琉璃瓶裂开细纹。
她望着渗出的黑血突然跪倒在地：＂可晏姑娘是晦夜少主啊！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青铜罗盘＂咔嚓＂裂成两半，露出内侧刻着的血色弯月纹。
药师瞳孔骤缩。
他抓起半块罗盘对着溶洞顶端的荧光细看，那些毒疮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原来是她......＂药囊中飞出的莹绿蛊虫在他指尖化作青烟，＂走吧，带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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