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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想说就便说吧，朕听着呢。”
景帝慢悠悠地把棋子收回去，将棋盘恢复成原始的模样。
舒震鸿并没有直接说起改革一事，而是上手帮他整理起来：“皇上，这五子棋甚是有趣，也是从江北大学那里学到的吗？”
景帝没太在意地点点头：“长山学会后教给朕的。”
舒震鸿问：“皇上以为这棋如何？”
景帝不明所以，收棋子的手顿了一瞬：“如何？不过是一时玩乐罢了。”
舒震鸿抚着胡子摇了摇头，似乎不赞成景帝的看法：“皇上，这五子棋看起来简单，其中却也有许多值得推敲的地方。
学下棋要讲究策略。
要根据不同的棋面制定布局战术，什么时候进攻，什么时候防守，都需要经过一番推敲。
当然在此过程中也要时刻观察大局与细微之处，把控局面和要点，注意对手细微动作，切不可因为一个小的失误导致全局被动。
除此之外，下棋最重要的一点是有耐心，有毅力。
棋圣再有天赋，不练习也成不了棋圣，遇到困难和挫折是常事，只有不断克服困难，咬牙坚持才能有所成就。
皇上明白吗？”
这一大段话听起来像是在说下棋，实则是在点景帝。
话已经说的这么清楚了，景帝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来意。
他是在劝自己改革之事不可操之过急，等制定出一个完整的规划，拉拢到一批人心后，再拿到明面上说也不迟
其实景帝也懂，他只是听多了江北大学学生向他描述的后世美好生活，觉得他的百姓也应该活在这种社会里，所以才会一时心急在朝堂上说了出来。
但他忽视了一个重要问题，他仅仅登基两年，并没有掌握住整个朝堂，朝堂中仍有不少与他不是一条心的大臣。
他们有的是格外古板的保守派，有的是在夺嫡之争中战败的兄弟的部下，有的是表面忠心为民为君但一毛不拔，只会嘴上耍功夫的铁公鸡。
这些人都是景帝想推行新政的阻碍。
景帝目前的能力无法帮他跨越这道阻碍，只能任由他们在朝堂上沆瀣一气。
景帝落下一颗白子，示意舒震鸿看向棋盘：“太师，你说的这些朕都懂，那朕想请教您，这棋朕是该下还是不该下？”
舒震鸿取出一颗黑子，缓缓落在白子左下方的位置：“该不该下是皇上要做的决定，微臣不敢妄意揣测，但微臣认为多加考察总是没错的。”
一句“多加考察”
已经表明了舒震鸿的态度。
没有明确的反驳就是变相的支持。
景帝原本有些阴郁的脸稍稍放晴，有了舒震鸿的支持，他就可以大胆放手干。
景帝挨着黑棋又下一子，两人你来我往间不过一柱香的功夫，舒震鸿不出意外又一次输给了景帝。
虽然说两人的棋局并没有什么彩头，但连输这么几局，舒震鸿再好的心态也绷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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