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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他……他是不是嫌我揉面吵到他了？”
李刚脑子里一片混乱，手上的动作都有些变形了，“这可咋整？跑？不行不行，万一惹恼了他，给我来个鬼打墙啥的！
自己可承受不住！”
求生的本能让他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他依旧低着头，甚至不敢用余光去瞟那个脚印，生怕跟一双看不见的眼睛对上。
他一边加快了揉面的速度，一边用一种干巴巴的、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说道：“那……那个……这位……呃……大哥！
兄弟！
实在不好意思哈！
我这儿马上就完事儿了，揉完这个面团我就走！
绝对不耽误您休息，真对不住，吵到您了，抱歉哈，抱歉哈！”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也不知道那“好兄弟”
听没听懂。
他低着头，继续揉，只是那力道，那频率，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虚张声势和手忙脚乱。
耳朵却竖得跟雷达似的，捕捉着身后的任何一丝动静。
可周围安静得可怕，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还有面团被揉捏时发出的“噗嗤噗嗤”
声。
那双脚印，就那么静静地立在他旁边，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李刚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似乎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像是旧木头混杂着淡淡霉味的阴冷气息。
终于，在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无形的压力给压垮之前，他手里的那坨面团总算是揉好了。
他擦了擦额头和手心的汗，整个动作都尽量放缓，生怕弄出一点儿大的声响，惊扰了旁边那位“不速之客”
。
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面团，慢慢地转过身，把它轻轻地放在了身后的不锈钢柜子上。
李刚沉重叹了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缓缓地、带着一种赴死的悲壮感，朝门口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动过去。
他的眼神不敢乱瞟，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心里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我是空气，我是透明的……”
他能感觉到，那道无形的目光，似乎一直黏在他的后背上，如影随形。
李刚假装淡定地慢慢一步一步走，穿过走道，到了店门口，战战兢兢地打开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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