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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杀人了，两个人。
nbsp;nbsp;nbsp;nbsp;车头撞上血肉之躯的时候，她被强烈的通感裹挟。
她手中的不是方向盘，脚下也不是油门，而是人的骨、肉、血。
nbsp;nbsp;nbsp;nbsp;霎时，她的脚下变得柔软起来。
nbsp;nbsp;nbsp;nbsp;在隆隆作响中地面开裂，露出血红的肉泥，鲜红的一团沸腾着，眼珠、牙齿、毛发在其中翻滚。
nbsp;nbsp;nbsp;nbsp;紧接着，又有无数人手探了出来，这些人手被剥去了皮，神经和血肉暴露在外。
它们一只又一只地攀上她的身体，从脚背，到脚踝，到小腿，当一只手摸上她的膝窝时，她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nbsp;nbsp;nbsp;nbsp;“瑶瑶！”
唐小虎扑了过来接住了她，让她摔进自己的怀里。
nbsp;nbsp;nbsp;nbsp;剧痛，却又说不出哪里痛。
nbsp;nbsp;nbsp;nbsp;她张大嘴，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一口接着一口。
nbsp;nbsp;nbsp;nbsp;寒冷，彻骨的寒冷。
nbsp;nbsp;nbsp;nbsp;她不顾一切地贴近身边唯一的热源，她的手臂用力地圈在唐小虎的腰上。
nbsp;nbsp;nbsp;nbsp;唐小虎的几处刀伤被黄瑶勒得生疼，但他并不在意。
他在黄瑶背上一下下轻拍。
nbsp;nbsp;nbsp;nbsp;“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他一遍遍念道，像在吟诵催眠的咒语。
nbsp;nbsp;nbsp;nbsp;但这远远不够，对于别人施舍的安慰她并不知足。
nbsp;nbsp;nbsp;nbsp;她摩挲着，在那千疮百孔的身体上胡乱拥抱。
她闭着眼睛，拼命去找唐小虎的嘴唇。
nbsp;nbsp;nbsp;nbsp;她要得永远都更多。
nbsp;nbsp;nbsp;nbsp;越是找不到她想要的，她越是着急，她急得想哭。
nbsp;nbsp;nbsp;nbsp;就在她真的要哭出来时，她的嘴唇被含住了。
nbsp;nbsp;nbsp;nbsp;唐小虎的唇齿间满是血腥气，但这气味却给了黄瑶极大的安全感。
nbsp;nbsp;nbsp;nbsp;仿佛高浓度的镇静剂，幻觉中血肉的锁链褪去，黄瑶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嘴唇也变得柔软。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一个无比正常的吻，嘴唇摩挲，唇齿交缠，气息紊乱。
nbsp;nbsp;nbsp;nbsp;他们从彼此身上获得温暖和麻药。
nbsp;nbsp;nbsp;nbsp;“该有人来了。”
唐小虎放开了她，用沾满血污的宽厚手掌在她的脑后揉了揉，像是在摸一只小猫。
nbsp;nbsp;nbsp;nbsp;他打开后备箱，戴上胶皮手套，沉默地开始处理现场。
nbsp;nbsp;nbsp;nbsp;他的动作熟练又冷静，用抹布将方向盘、档位、驾驶座椅及驾驶位所有可能沾染指纹的边边角角都擦拭了一遍。
nbsp;nbsp;nbsp;nbsp;黄瑶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nbsp;nbsp;nbsp;nbsp;“你在做什么？”
她问。
nbsp;nbsp;nbsp;nbsp;唐小虎不说话，黄瑶就执着地不停问。
nbsp;nbsp;nbsp;nbsp;终于，唐小虎确认驾驶位上不会有黄瑶的指纹存在，才说道：“这辆车有被查到的可能。”
nbsp;nbsp;nbsp;nbsp;说着，他又摘下手套，在方向盘上不规则地印上自己的指纹。
nbsp;nbsp;nbsp;nbsp;“你先去山里躲一躲，别让人看到你。”
唐小虎转身又要开始擦拭车身上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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