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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灯光晕在黑夜里莹莹如月。
桑慈坠入了一场梦里。
梦里她被魍魉占据身体，谢稹玉却一眼认出‘她’已经不是她，想尽无数办法想要驱逐那魍魉，他走过万里江河，也闯进过不知多少危险秘境，他的头发白了，他变得更沉默了，他的脸上再没有笑意，他孤独地活在世上，不愿相信她已经消失，倔强地找寻着任何能令她回来的办法，后来他斩除魍魉，与天道同归于尽，抱着她把脸埋在她脖颈里哭。
醒来时，桑慈还有些恍惚，鼻子也酸酸的。
她眨了眨眼，眼角有泪落下来。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那样一场梦，她只知道梦里的谢稹玉有多爱她。
他爱她，才能第一时间认出她被人夺舍，他爱她，才会花费精力心神找寻令她回来的办法，他爱她，才会悲悲戚戚一瞬白头，他爱她，才会与天道同归于尽，他爱她，才会在知道她回不来时自责又无助地埋首在她颈项里哭。
桑慈都无法想象谢稹玉哭的样子，他就是个木头，情绪内敛，寡言少语，从不情绪外露。
但他因为她哭得那样伤心。
桑慈鼻子酸涩，虽然只是一场梦，但她的心却被各种情绪填满了，她转过身埋入谢稹玉怀里，抱紧他。
谢稹玉眼睫一颤，也醒了过来，怀里钻进一个人，他下意识收紧双臂。
“谢稹玉……”
“小慈……”
两人同时开口。
桑慈抬头看她，伸手摸他的脸，又撩起他乌黑的头发，心还在砰砰跳着，可她却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一个梦啊！
谢稹玉也在低头看桑慈，两人视线相触，交缠在一起的呼吸都在此刻变得急促起来。
“你有没有梦到什么？”
谢稹玉闷声问道，声音微哑，不知道想到什么，双臂越发箍紧了桑慈。
桑慈就知道他也梦到了，但她重新抱紧谢稹玉，仰头去亲他。
“你做噩梦了？”
她问。
谢稹玉声音沉闷：“嗯。”
桑慈就哼笑一声，“堂堂流鸣山小剑仙做噩梦还会害怕呀？”
谢稹玉不说话，只是抱紧了桑慈，将脸埋进她脖颈里，“是极恶的梦。”
桑慈：“这只是一个梦而已。”
她察觉到谢稹玉身体似乎在微微发抖，一边嘴里嫌弃着，一边轻轻抚了抚他的背。
好半晌后，谢稹玉才用平静的语气说道：“你说得对，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桑慈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仰头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翻身骑在他腰上。
谢稹玉先是一僵，随即身体放松下来，仰头看着桑慈。
桑慈伸手挑开了谢稹玉衣襟，俯身下来吻他。
“但是现在不是梦。”
谢稹玉笑，闭上眼睛迎合她。
这一夜，莲灯未曾熄灭，被浪翻飞不曾停歇。
第二日天亮时，桑慈才迷迷糊糊睡下。
谢稹玉却侧着身看了他许久。
两人一直到傍晚才从屋里出来，其余几人早不在客栈里了，而是去了城里游玩。
如今正是新年，凡城各处都挂满了红灯笼，街上男女老少结伴出行，热热闹闹的。
桑慈牵着谢稹玉的手立刻也走入夜色中。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来凡城过新年了，但每次来，桑慈都觉得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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