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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无声地推开。
来人身材高大,穿着一身没有任何纹饰的深灰色布袍,简单朴素到了极致。
他的面容看起来不过四十许,却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沉静,五官轮廓深刻,眉骨微隆,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仿佛能洞穿灵魂的威压。
天衍宗宗主,江明远。
他进门后,目光就精准地落在床榻上的慕青萝身上。
慕青萝只觉得一股无形的的压力轰然降临,这压力并非刻意释放的灵压,而是源自修为和意志的强大无意识散发出来的。
体内那缕刚刚凝聚的剑意雏形,在这股恐怖的压力下猛地一颤。
它并未溃散,反而像是被激怒的幼兽,骤然绷紧,散发出一种微弱却极其锋锐不屈的抵抗之意。
慕青萝咬紧牙关,强忍着灵魂深处的颤栗和身体的僵硬,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想要坐起身行礼。
“不必。”
一个低沉、平缓,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声音响起。
江明远的声音瞬间抚平了空气中那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他迈步走了进来,步履无声,灰布袍的下摆纹丝不动。
在视觉效果上,比起走,更像是飘进来。
他走到床边,距离慕青萝不过三步之遥。
威压并未消失,只是变得内敛而深沉,如同深海暗流。
稍有不注意,就会命丧于此。
江明远的目光落在慕青萝那双努力维持着平静、深处却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上。
像,太像了。
尤其是这双眼睛。
江明远忍不住在心中感慨,只是面上表情未变。
“伤势如何?”
他开口问道,语气平淡。
慕青萝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清晰,不卑不亢:“回禀师尊,弟子伤势……尚可。
性命无虞,只是云苓师姐说需静养半月有余。”
“嗯。”
江明远微微颔首,目光依旧停留在她脸上,仿佛在审视一件物品,“之前说好决定去留的一月之期已过。”
最核心的问题,就这样被他毫无铺垫地抛了出来。
慕青萝的心骤然缩紧,手指猛地握成拳后又一下松开。
她目光迎上江明远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挺直了虚弱的脊背,一字一顿清晰地回答:“是,弟子知晓。
未能如期证明,是弟子之过。”
没有辩解,没有求饶,只是平静地承认了这个结果。
江明远沉默着。
他的目光似乎能够穿透了慕青萝的皮囊,直接落在了她丹田深处那方寸灵域和那缕倔强的淡金气息之上。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缓,吐出的字句却字字珠心:“根骨奇差,悟性驽钝,行事鲁莽。”
每一个词,都像冰冷的鞭子,抽打在慕青萝的心上。
她脸色更白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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