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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霍云骁手上的血顺着手腕滴到季然额头上了，季然透过血珠看到霍云骁眼里嗜血的狠意。
nbsp;nbsp;nbsp;nbsp;季然闭嘴了。
他有一点儿怕这一刻的霍云骁。
nbsp;nbsp;nbsp;nbsp;霍云骁并不常生气，平时漫不经心的，仿佛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动怒，但如果他生气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种残酷的不把别人生命放在眼里、亦不把自己生命放在心上的嗜血的野性，这种不受任何控制、总有下一刻就要毁天灭地的暴戾，让人莫名的觉得危险。
nbsp;nbsp;nbsp;nbsp;明明这个人心中有他的盛世太平，明明他手里的剑从来没有对着无辜之人，但季然总是觉得霍云骁还有另一面。
那一面是不同于这个世界的。
nbsp;nbsp;nbsp;nbsp;他身上有一种复杂的矛盾感，明明洒脱十足，可偏偏这个人身上还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萧肃感，仿佛他在这个世上孤零零的，天生、地养，什么时候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他好像跟自己一样，是这个世界的外来者。
nbsp;nbsp;nbsp;nbsp;季然正走神的时候，听见霍云骁用力抓着他的手腕，跟他说：“现在脚踩着下面那块石头，用力飞上去！
武功不好，轻功总还行吧？！”
nbsp;nbsp;nbsp;nbsp;季然默默摇头，他的所有武功都被废了，手筋、脚筋也被挑断了，没有办法上去了。
nbsp;nbsp;nbsp;nbsp;他跟霍云骁说：“你自己上去吧。”
nbsp;nbsp;nbsp;nbsp;霍云骁眼睛通红，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他说：“好，别怕，轻功没了，我带你上去，你抓好我。”
nbsp;nbsp;nbsp;nbsp;季然看着他那只要把不住绝壁的手点了下头，踩在了霍云骁给他找的石头上，剧痛让他闭上了眼，抖着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心里想‘刀尖上跳舞的美人鱼真厉害’。
nbsp;nbsp;nbsp;nbsp;他想完后，霍云骁已经换另一只手抓住了绝壁，再朝他伸过手来的时候，季然没有伸手，他仰头看着他笑了下：“我要走了。
再见。”
nbsp;nbsp;nbsp;nbsp;他上不去了，落到这个绝壁下就代表没有任何生还的希望了，他手脚筋脉俱断，就没有力气把住他了，这是系统的设定。
nbsp;nbsp;nbsp;nbsp;他要死了，任务完成度已经99.9%了，霍云骁哪怕是这个世界的主角都留不住他了。
nbsp;nbsp;nbsp;nbsp;季然说完仰面倒了下去。
nbsp;nbsp;nbsp;nbsp;至于为什么仰面，大概是他想最后看一眼霍云骁。
nbsp;nbsp;nbsp;nbsp;霍云骁大喊了一声什么，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他失声了。
nbsp;nbsp;nbsp;nbsp;他那张平日里漫不经心的脸变的支离破碎，像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碎了。
nbsp;nbsp;nbsp;nbsp;这个失控的样子像极了一个人，那人叫贺长年。
nbsp;nbsp;nbsp;nbsp;现实世界里，车祸来临前，贺长年朝他扑过来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nbsp;nbsp;nbsp;nbsp;季然还想再看看的，但看不清了，他的身体在剥离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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