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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凳子，方念桃打开窗户，用厕所里放的破抹布稍微擦了一下地，两人也不讲究，大大咧咧地坐在地上，吃着烧烤，对瓶喝啤酒。
方念桃从来没有喝过酒，她以前一直在努力赚钱，喝的最多的是白开水，但出乎意料的事，她的酒量很好，喝了三瓶一点事都没有，她干脆把啤酒当成水来喝。
期间，赵歌接到了领导来的电话，她起身去厕所接通。
“张姐，我最好的朋友今天找到了，我得陪着她，今天真的不能加班，我明天……”
赵歌的声音闷闷的。
电话那头的张姐声音咄咄逼人，赵歌忍住火，低三下四。
半响后，她挂断电话，深吸一口气，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他们要你去加班吗？”
方念桃问道。
赵歌笑起来：“没有，咱们吃咱们的。”
她拿起一瓶酒，一口气直接灌了下去。
方念桃满眼心疼地看着她。
她可能不知道，这个家的隔音很差，厕所里的声音都传到了客厅里。
“如果我能再多赚点奖金就好了。”
方念桃瓮声瓮气道。
如果她能多赚钱，多赚奖金，就可以给赵歌，让她从那家该死的公司里辞职。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成年后各有各的难处，但方念桃依旧希望赵歌能跟以前说的那样，梦想着拿相机在全球拍摄最漂亮的照片，她那么有天赋，随便用手机拍出来的照片都那么漂亮，不应该被埋没。
赵歌一口气喝完，脸色顿时涨红了起来，她看着一脸落寞自责的方念桃，哭笑不得地拍了拍她的背：“你心疼心疼你自己！
别管我。”
说着，她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塞到方念桃手里。
方念桃拿着蓝色的卡，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赵歌摸了摸她白嫩嫩的小脸，若无其事地说：“这卡里有六万块钱，我知道这钱根本还不上你那个债，但你先拿着用吧，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我也不迟。”
说完，她装作不经意地开始招呼方念桃赶紧吃串，凉了不好吃。
方念桃鼻头抽动，感觉手里这张轻飘飘的卡顿时重若千金，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把抱住了赵歌。
一个刚毕业几年的年轻人，在物价这么高的今天，竟然能给她的朋友存了六万块钱，她方念桃这辈子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朋友啊。
“老赵老赵……”
她感动到哽咽，说话都不利索。
赵歌也哭了，她又拿了一瓶酒喝了起来，酒都是苦的。
赵歌拍着方念桃的背，忍不住痛骂这个贼老天。
她家桃桃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她依旧忘不了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她被其他人欺负，所有人都漠视，只有桃桃这个平时在学校里万众瞩目的女孩子举起凳子跟那群人打了起来，带着当时愣住的她疯狂跑。
她的桃桃啊，怎么就这么倒霉！
“以后会好的，大不了、大不了……”
赵歌越说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大不了什么？她也不知道。
两人抱在一块哭了很久，方念桃红着眼眶，努力扬起一抹笑，她哭的惨，笑起来的时候莫名带着些喜感，赵歌噗呲一声笑了。
“老赵，我告诉你啊，我的债已经还完了，真的，真的已经还完了。”
方念桃说着，忙不迭地拿出那个牛皮纸袋，慌乱的把所有的合同摆出来。
赵歌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一下子愣住了。
“我这个工作已经帮我把钱还完了，老赵，从今往后我就没有债务了，我继续干这个工作，一直到不能工作为止，你等我下次回来，我把钱分成两半，咱们一人一半！”
方念桃眼泪稀里哗啦地掉，她不是一时激动说出的想法，而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有，只不过以前感觉自己这辈子没机会还完欠债了，所以她不好意思说出来，怕自己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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