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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宏图在甲板上淘米、摘菜,他与大妹妹的事,的确让李宏图恶心,父亲虽是混蛋,但那是无法指责的人,但凡有一点儿办法,相信父亲也不会让自己背负恶名,如此下作,他不会相逢一笑泯恩仇,更不会象李红旗那样:横眉冷对指千夫!
不狂喷,不忘记,这就是李宏图中庸之道,虽然他文化水平有限,不懂中庸之道,是一门修为之学,但他一直这样做。
“不啦,我站一会儿,事不打紧,如果天黑之前,他不回来,明天再说!”
“那请自便!”
李宏图端着米和菜,下到船舱里。
美梦一枕黄梁,可怜的林凤楠,还在做白日梦,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大概率的事,他竟然相信天会助他,他是天的孝子贤孙吗?芸芸众生,凡夫俗子,天为何要格外垂青于他?唯心论,扶摇直上,占了上风,跟李宜忠相处恁长时间,竟然相信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他们之间有契约,那只不过是一张可以发霉的擦腚纸,随着李宜忠风生水起,区区六千元,算个屁?焦黄正在跌落,黑黄正在降临,时间象水,有时一文不值,有时又若千钧。
时间有时静若处子,有时亦动如脱兔。
终于夜幕力不可支,光明在渐行渐远里隐身退去,吐一口气,浑身冰凉,把发麻的腿抖几下,失意而去,不满的情绪填满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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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汪凤楠刚走一刻钟,李宜忠有几分微醉,风尘扑扑赶来,他躁热地扯开胸前一排扣子,把自行车拴在岸边一排石柱子上,拾阶而上,李宏图已经饭罢,洗刷完毕,在灯下翻一本闲书,他识字并不多,上过小学,没进初中,有些字看错,有些句子不解,看个热闹,消耗时间,很多时候,他很安静,显得成熟,实则幼稚待发,就象感情,局外人知道江娇人选不二,而他则茫然一片,感情要象火山喷发,来时就那样迅猛,不拘形式,女怯男猛,一推二就,激情如过山车,在惊呼里坠落,人生难得几回疯狂,而李宏图的茫然,别人会有心解,如果他娶江娇,他会很幸福,可他就是不肯迈出那情真意切的半步,所以他最后被感情边缘化,江娇在另一个世界,给别人生儿育女,千载难逢,逢而无缘,李宏图就是个憨子。
情绪永远四平八板,故作高深,实则无坑,不懂取舍,做事拖泥带水,枉自跟在李宜忠身边多年,象个小跟班,喜形不于色,怒而不威,爱而无达,广施老好人形象,人之所以是人:喜怒哀乐,是人生情绪宣泄的表现,如果永远一个造态,那还是人吗?我很多时候看不懂李宏图,这也可能是薛萍不愿下嫁他的原因,我几乎没有看见他发过怒,人生几味,不落心里,心不澎湃,那要心干吗?李宜忠虽诡计多端,用各种手段以达目的,但他至少是个敞亮人,敢爱能恨,这一点,他比李宏图更真。
他的目的、取向性很明显,别人都说贾福生是老狐狸,其实贾福生那点儿小聪明,是在李宜忠之下的,假如硬要排资论辈,贾顶多是孙子号的,根本不能与李宜忠相提并论,很多时候,李宜忠不仅身上长满了慧根,更是运用智慧,在催生自己所需,就算是困难重重,他也会一步三计在算计。
汪凤楠和他比差远了,如果当年李宜忠不在生产队混,而是在公安局混,估计没黄芝山什么事了,在混沌的年代里,许多人是吃混饭长大的,长老的,资历就象阴暗处的青苔:绿苔绣织,墨斑杂踏。
那时间不要说智慧,许多人连草莽也算不上,许多文盲还身居要职,不能想象那个时代,还有没有人才?中国改革开放,就是一帮泥腿子,放下农具,夹着皮包,把城里一大帮寄生虫打得落花流水的过程,让一部分人富起来,把中国变成第二大经济体,西方国家瞠目结舌:乖乖,照这样发展,那还了得?打压抹黑,成了西方国家杀手锏,所以世界阵营分裂,从服从到对抗,中国走出了一条独立自主之路,“东亚病夫”
被西方小瞧了,所以西方世界在愤怒,不是一个人在崛起,而是一大帮人在崛起,它带动了一国之崛起。
李宜忠只不过是这帮人中小瘪三,走路有些踉跄,他有一只脚是跛的,所以施以阴谋诡计做胎,哪怕是卖闺女这种事,眼睛都不待眨一下的,儿女只不过是他私有财产的一部分,视其作用而定,背负骂名算甚?只要成其事,其他都是小儿科。
只要给他一片云彩,他可以兴风下雨。
现在的他,无论遇到什么,都能应用自如,所以汪凤楠在他心中,就是一把没用的丢过墙去的秃头扫把,不能为他所用,他也懒得看一眼。
李宏图如实说叙述了汪凤楠来的情况。
李宜忠皱皱眉,“那个绝户头,他也干啥?咱不欠他的,也就不要再理他,他就是个杂碎!”
天明,有雾,淡淡那种,薄如轻纱,风吹还动,汪凤楠又到那倾斜的码头之下,那时候,大部分人还在睡里,贪吃贪睡的年轻人,搂着伴侣,臆语如梦,窗帘还遮挡住黎明的偷窥,汪凤楠怕李宜忠又溜了,在他的潜意识里,李宜忠是不安静的,喜欢折腾的,且没边沿,所以他牺牲了早上的起不来,等人的滋味实在难受。
“轻点儿行不行?起恁么早干甚?找头魂呀?”
李宜忠被李宏图刷牙洗脸弄出的声音吵醒,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昨晚的酒喝得实在太多,这会儿头还有些疼。
“大,你是不是和汪凤楠还有什么瓜葛没处理干净?”
“甚意思?”
“我从窗户里好像又看到汪凤楠在下面,这是要堵门啊!”
“以他飞扬跋扈的性格,我要真欠他点儿什么,他早已经不管不顾打上门来了,这匹夫一定有事求我嘞!”
李宜忠掀了被,坐起来,这孽障,不想让人好好睡觉,当起我家门卫来了,我可没一资发给他,会会这老杂毛!”
李宜忠穿衣服,脸也不洗,拉开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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