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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困意袭来，我睡了过去，等我醒了已经天亮。
顾素白来了，我也刚好洗了澡，剃了胡子，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其实自从我被她困在医院之后，她也经常过来看看我。
有时候单纯地坐在沙发上，我们都不说话，她看着窗外，我看着天花板。
我们好像从一开始的争吵，变得无力再争吵了。
的确也是，我这个阶段的化疗结束之后，就一直都想睡觉。
也没什么力气去跟她争论对与错了。
久而久之，我们的关系好像变了。
我们会聊聊天，吐槽以前在大学时候的食堂饭菜，又会说一下公司最近让她烦心的事儿。
“我看你最近气色也不错，汤姆和杰克这段日子也正在寻求国外骨髓的配对。”
“只要是有希望的，我们都不可能放手，你就安心地在这里养病。”
“别天天想着怎么死了，你表哥，余长歌，张轩他们都在努力。”
“你才二十七岁，未来还有很长。”
顾素白冷静地跟我分析，用温和的语气跟我聊着天。
她似乎不是那个看到我就烦的女人，我们好像就跟一般的老夫老妻没有任何区别。
我看着她的侧脸，被夕阳镶了金边。
如果陈凡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我们可能就是普通的夫妻。
我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会有幸福的家庭，会有爱对方的彼此。
她很久都没有说话，突然，她扭头看着我。
我跟她对视，她有点小心翼翼地问：“如果他没有留学遭遇了恐怖分子，我们只是和平分手的话。”
“我和你，会不会就像现在这样？”
我没有想过，她会在这么冷静的时候提起陈凡。
毕竟每次“陈凡”
这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时候，都是在指责我和谩骂我的时候。
我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不可能的。”
她愣住，却没有再说什么。
人的既定思维是很恐怖的，她既然从一开始就判了我死罪，我怎么反驳都没有。
因为这件事上，我们是对立的，她不是警察，不会主动帮我找真相。
所以即便陈凡没死，等她反应过来了，也会觉得是因为我，陈凡才会离开她。
她很偏执。
再说了，陈凡死了。
这并不存在事情也不会发生。
她怎么做都是她的选择，包括对我恶言相向，包括一直想尽办法折磨我。
陈凡将会永远成为顾素白心目中最重要的人，这一点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她垂下了头，我能感觉到了她的难受、矛盾和不知所措。
眼泪一滴滴地滴落，我没办法给她一个纯粹的拥抱，只能伸手扯了扯她的裙角。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在我面前流泪，或许她是真的压力很大，已经憋不住了吧。
但我很清楚，我不能让任何事情动摇我的想法。
我已经收拾好自己，要随时准备离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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