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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愔望着他手中的物件微微怔了怔,这两样东西,一件本是她的,南衡要抢,怕她伤身。
一件却是他莫名其妙送给她的,现在,还锁在牙房的柜阁里。
她摇摇头,对王煦道:“虞愔多谢王公子好意,懿祝与嘉许皆心领了,礼物却不便收。
雪天湿滑,王公子及早折返罢。”
言罢,向他致礼。
王煦苦笑,僵着手捧着两样礼物,有些尴尬。
这回,陈至出乎意料地没有揶揄他,而是站在虞愔身后,耸眉静静观瞧。
半晌,王煦自哂,“看来,已有人先于某为小姐置办了同样的物什。”
“某总是迟来一步,所说之言,所留之物,也都成了多余的。”
“不是的……”
虞愔不忍,却无从说起。
匕首和玉簪她确已有了,而且,今生也不会再用旁的了。
“无妨的。”
王煦将东西重新收回怀里,“哪一日,小姐的匕首和簪子旧了、坏了、断了,某还是会前来相送的。”
这一次,只盼不要太晚。
虞愔有些惭愧,面对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正要再度劝他回去,见王煦温和一笑:“既然小姐不肯收下某的东西,某只有再多赘言一句,还是遥祝小姐前途顺遂,少经波折。
正月风雪天,到了那边,也该是雪销冰解、絪缊草色的阳春三月了。
小姐只需安心地等,前路,都是好风景。”
匣里龙吟(三)
车行缓缓,沿路经沔水,过云泽,临楚地。
同行的还有监察御史柏会,独乘另一辆车,紧随其后。
柏会曾是赵谦任御史都尉时的旧部,来意明确,显是沈贵妃嗅出了此事不同寻常的一点端倪,命其前来代为监视。
“监察御史”
监察百官巡视郡县,纠正刑狱肃整民风朝仪,此次前来,却只有一个目的——监视她而已。
虞愔在永康郡东湖县落脚,柏会亦跟着命人勒停车马,下车后恭谨地肃立于虞愔身前,行拜礼,殷殷问其可有任务示下。
虞愔知道此人不可不防,明面上却不能芥蒂太过,叫人看出龃龉,传回建康不知又做成怎样的文章。
当下先抚恤了他几句,只道舟车劳顿,柏御史可先休整一二日。
乏劲去了,象征性地给他安排几件不疼不痒的庶务。
柏会领命而去,她算是暂且支开这双磨人的眼睛。
借此难得良机,虞愔当务之急是携腰牌至衙县,要求新上任的东湖县令提供东湖县三年间的农桑课本、税收账簿。
东湖县的县太爷姓吴,名竟,走马上任,见虞愔来,喜笑颜开,满脸横肉微微带颤,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吴竟当下便传好酒菜要招待虞愔和陈至,为二位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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