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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死一般的寂静中,迟羡羽爬起来,几乎一步一踉跄地朝殿外走去。
苏公公看不过眼,跟了出来。
一脚踏出天禄阁,冷风拂面而来,激得迟羡羽以哆嗦,他回过头,遥望着攒尖殿顶,嘴角忽的扯开。
苏公公在一边瞧着,叹了口气道:“太子殿下,时辰不早了,您快回东宫歇着吧。”
旁的苏公公也不敢多说,“老奴派人帮您提着灯,走得安稳些。”
“劳烦你了,苏公公。”
望着迟羡羽深一脚浅一脚的背影,苏公公没忍住,又叹了一口气。
贵为一国太子又如何,没登上那个位置之前,都是臣子,见了陛下,也须得战战兢兢精心伺候着,哪怕太子殿下是陛下的亲儿子,还是最赋予众望的那一个。
回到东宫,迟羡羽满目木然。
偏偏这时候天禧宫来了人,喜嬷嬷被请进来,冷不丁看到一脸灰白的太子殿下,心神皆震。
“太子殿下,您快别吓老奴,您这是怎的了?”
喜嬷嬷几步走上前来,将迟羡羽无神的双目,还有发白的嘴唇,看得更真切了。
“可是母后叫你来传唤我?”
迟羡羽的声音也冷,还干巴巴的,一字一顿,仿佛魂魄离体。
“皇后娘娘特地吩咐小厨房给您炖了补汤,让老奴来看看您。”
扯出苍白的笑,迟羡羽摆了摆手,示意喜嬷嬷赶紧回。
心头肉一般的小主子成了这般模样,喜嬷嬷哪里忍心离开,她关切地询问道:“太子殿下,您这到底是怎的了,不妨告诉老奴,老奴去回禀过皇后娘娘,一定给您出气。”
“呵呵。”
这声笑很是渗人,喜嬷嬷身上被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太子殿下,您……”
喜嬷嬷欲言又止,实在不知该如何跟迟羡羽搭话。
“你快回吧,这件事谁也帮不了本太子。”
说完,迟羡羽便起身,往后殿走去。
被独自撇下的喜嬷嬷试图跟上,两边走来太监,将喜嬷嬷拦下。
“嬷嬷,您还是快回天禧宫吧,太子殿下累了。”
喜嬷嬷咬紧嘴唇,嘱咐小太监把补汤给太子殿下送去,便匆匆忙忙离开东宫。
她回到天禧宫,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如实禀告。
皇后正端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大宫女绿盈给她梳拢头发。
喜嬷嬷一进来,就苦着张脸,自铜镜里扫了一眼,皇后缓声说道:“喜嬷嬷,汤水可给羽儿送去了?”
喜嬷嬷应了一声“是”
,磕磕绊绊的。
皇后眉目一扫,压下声音道:“可是羽儿不在宫中?”
“回娘娘的话,老奴见到太子殿下,只是……”
“喜嬷嬷,你怎的也变得吞吞吐吐,若是有话,便直言。”
喜嬷嬷深吸一口气,俯身垂头,恭敬道:“娘娘,太子殿下许是受了刺激,神色极差,人都恍惚了。”
普天之下胆敢招惹太子的也就只有那一位。
皇后的手掌猛然撑住梳妆台,一顿一顿地扭过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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