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荥阳。
因位于荥泽西岸荥水之阳而得名，水田和旱田各占一半。
一看往年税收数字，宋锦绣更是皱眉，荥阳不是个小县，历年税收都是各县最少的。
宋锦绣大致翻了翻，却看到最下面一张欠条。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都是姓名。
挂记在交易税，田亩税，匠班税等各种税种之下，张三欠几两几钱，李四欠几两几钱都标的清楚明白，底下汇总了一个数字，历年积欠总额三十万四千七百余两。
宋锦绣差点气笑了，税收还能打欠条？户部侍郎钱戴听说康乐公主来了户部，二话不说一头扎进账册里查税账了，连忙小跑着过来。
宋锦绣指着欠条，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国税也能打欠条的吗？”
钱戴一看账册分类，是荥阳的。
心中就叹了口气，道：“这个是去年秋天的税收，荥阳就交上来这么一张欠条来。
据说他们往年的税收都是拆东墙补西墙，积年累月下来，去年实在没有可差拆补的了，便破罐子破摔，交上了这么一张欠条来。
县令已经下狱，抄家也是些破破烂烂，实在没办法，只能欠条入账了。”
钱戴说完，看着宋锦绣问道：“公主听谁说了什么吗？怎么就想起来查荥阳税账了？”
宋锦绣皱眉看着他：“本官乃一品内阁大学士，领检查百官之旨，怎么？不能来看看呢？”
说着她用指头点着欠条，“这么一笔烂账，户部就没有想到去查查原因？就这么一张欠条就了了？”
钱戴皱巴着一张老脸，欲言又止。
宋锦绣挑眉，“钱大人，咱们也算是熟识了，你我之间还是有什么说什么吧。”
钱戴看了看门口，凑上来压低声音道：“荥阳虽小，那县令有句话却说的好。”
“什么话？”
“庙小妖风盛，池浅王八多。”
宋锦绣挑眉，这是暗示这荥阳有大人物坐镇？还不止一个？钱戴苦笑了一声，“公主还是不要管了吧，里面都是些惹不得的人物。”
宋锦绣脸色一沉：“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事关百姓疾苦，你我同为百姓父母官，怎能不管？”
见康乐郡主较起真来，钱戴眼神闪了闪。
他是户部侍郎，管的就是税收这一块。
各地税收黑幕他心里门清，只是对于一些高门权贵，苦于自己人微言轻，无法处置，他一直盼着有个人来捅了这个蚂蜂窝，但若是面前这位小姑娘，他又有些犹豫了，为了谨慎起见，他故意泼冷水：“公主殿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事有可为可不为。
荥阳税关之事，便是不可为者。
你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对于钱戴，宋锦绣还算了解一二。
这是个能认真做事的能臣。
没想到这么一个能臣，对于荥阳之事也一味推诿扯皮，不由心头烦躁，大声叫了声：“钱大人。”
“下官在。”
钱戴猝不及防吓得身子一颤，差点跪了。
“荥阳这事，本官查定了。
你知道什么，不妨先和我说说。”
户部侍郎钱戴心里突突跳了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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