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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到河岸边看得更加分明，河里那人下半身浸在水里，因为桥下坡陡水深不好受力，正拽着岸边的野草往上挪动。
泛白的大手胡乱抓了两下，但又似乎用尽了气力，那人头一歪趴在岸边又没了动静。
栾枝矮着身子蹲蹭着过去，停在了离那人两臂远的地方，先用手里的大笊篱轻轻戳了戳，见人没反应，才大着胆子伸手去碰他。
“哎！
你醒醒，还活着吗？”
大笊篱戳了戳男人的肩膀，那人不回答，依旧趴伏着。
栾枝深呼出两口气，往后挪了两步，一手紧紧扣住旁边河堤的凹凸处，另一只手拽住男人手腕，把人死命往缓坡上拉。
最后用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又拉又拽，才把人拖离了桥底。
顾不上去看这人的情况，栾枝半躺在地上累的直喘粗气。
“阿姐，这人不是隔壁的宋郎君吗？”
棠花在身后忽然出声，吓得栾枝一个激灵，待听清她的话，又赶紧低头去看。
地上男人在拖拽中露出了半张侧脸，一缕湿了的头发紧贴在眉弓处，平日里泛光的桃花眼此刻紧闭着，面色惨白，薄唇也失了颜色。
果然是宋瑜那厮！
他怎么在这儿？游泳溺水了？还是又去干什么坏事了？
栾枝脑子里瞬间转过好几个念头，转头见他胸口正常起伏着，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脖颈，嗯！
跳动有力！
她起身扯过棠花，走！
赶紧走！
夏日天暖，这厮躺在这里，再过两三个时辰天亮了就会有早起的商贩发现他，到时该报官报官，该送医送医，只要扯不到她身上，怎么都好说！
“阿姐，咱们不管他了吗？”
棠花被栾枝从身后推着走，一脸的疑惑。
“嘘！
咱们赶紧——啊！”
身后一阵大力拖拽，棠花被带得一个踉跄，差点头朝后栽下去。
等她站稳了身体回头一看，她阿姐正脸朝下趴在地上！
“阿姐，你怎么了！
？”
“呃——”
栾枝翻过身，揉了揉被摔疼的胸口，又使劲蹬了蹬腿！
棠花这才看见抓在她阿姐脚腕处的大手，那手骨节分明，不知是河里的水草还是什么的紧贴在瘦削的手背上，湿哒哒地被月光一照，像河里的小鬼伸手上岸了一样！
她赶紧过去想扒拉开，但那只大手却扣得死紧，让人无从下手。
栾枝和棠花合力扣了半天，都没能扣开，眼见再耽搁下去天都要亮了，最后只好低下声音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宋瑜，我带你回去，你把我松开吧，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男人依旧紧闭着双眼，但栾枝脚上的力道却渐渐小了。
这人不能是装晕呢吧？
栾枝掰过脸观察了一下，男人眼睛依旧紧闭着。
她又上手拍了拍，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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