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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步伐不急不缓，像是根本不受周围的紧张氛围影响，脸上的笑容自然得体，依旧是那副标准的王族社交面具。
“克洛伊小姐。”
“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王族特有的从容与威严，即便没有刻意压制对方，也让人难以忽视。
克洛伊的神色终于变了变，她正了正态度，随即收起扇子，回以标准的礼节，语气也带着得体的敬意。
“雷缪尔殿下。”
“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需要惊动您。”
她的语气里，已经不复刚才的那种随意，而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分寸感。
她直起身，微微一笑，目光扫过雷缪尔和梅莉娅，话里藏着深意：
“我知道您与梅莉娅小姐关系匪浅。”
“但——太过纵容她的无礼，对她而言未必是好事。”
她的语调依旧平稳，甚至带着一点温和的劝诫意味，可熟悉贵族话术的人都听得出来，她话里的每一层含义都带着刺。
她在警告雷缪尔，不要因为私人关系而偏袒梅莉娅。
她在暗示梅莉娅言行不当，已经越界。
她甚至在向所有围观的贵族学生传递一个讯息——梅莉娅没有资格对她指手画脚。
空气变得微妙而安静。
然后，雷缪尔笑了。
他的神情依旧温和，甚至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悦，他的眼神平静而自然，语气轻柔得像是午后的微风。
“克洛伊小姐，我没有想要打扰你的闲暇时间。”
“不过，这是马术课程。”
“露辛达女士也是你的老师。”
他顿了顿，声音依旧温和，却像是在不经意间落下了一道不容反驳的宣告：
“随心让课程中断，并不是一位公爵小姐应当展现的礼仪，对吗？”
他的语气平缓，微笑依旧，可他的话却让整个马术场陷入了短暂的死寂。
——克洛伊可以在她的领地里随心所欲，但这里是学院。
——这里，有学院的规矩。
克洛伊眯了眯眼睛，盯着雷缪尔，眼底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寒意。
但她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微微一笑，垂下眼帘，再次行了一个贵族礼。
“殿下说得对。”
“那，我便遵守学院的规矩。”
她没有再看梅莉娅一眼，转身离开了人群。
气氛才终于松了下来。
梅莉娅看向雷缪尔，结果后者微微倾身，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语调轻快得像是在开玩笑：
“乖，小梅，别冲动。”
梅莉娅撅起嘴，眉头微微皱起，看上去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憋住了所有的话，只闷闷地别开视线，踢了踢地上的尘土。
等露辛达取完东西回来时，场上的气氛已经恢复平静，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一丝隐隐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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