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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饮过茶,看到这茶杯甚为精致,便拿在手中把玩着看。
只见杯旁有几个隶书小字“晋王恺珍玩”
,杯底又有一行小字,写道:“宋元丰五年四月眉山苏轼见于秘府”
。
水溶看到甚为惊讶,心想:“她竟然有如此珍品,怪不得黛玉说她是大户人家。
不过,一般的大户人家的家里也绝对没有这样的古董。”
不禁抬眼细细端详妙玉,只见她峨眉淡扫,秀目微描,一头乌黑秀发不戴任何装饰,却越发衬托出白皙的脸庞,其端庄隽秀着实世间少有,不禁联想到一句诗‘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太妃吃过茶,又打量了一下妙玉,轻轻问道:“妙玉姑娘是哪里人氏?老身有个疑问,姑娘正值妙龄,为何要出家呢?”
妙玉低头答道:“小女本姓司马,是金陵人氏,祖上曾做过前朝宰相,祖父是国子监祭酒兼太子太傅。
父亲不喜做官,只爱风雅。
我自从出生起,便身子羸弱,病痛不断,家父家母多方为我寻找良医良药,均不见效。
在我十三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七日,滴水不进,眼看着就要死去,母亲去求城外观音庙的静心师太,师太用秘制灵药将我治好,又对母亲说,我今生一定要在寺庙中修行,方可躲过大劫。
故此,父母就送我出家了。”
“哦…”
太妃听了轻叹一声,心想:“这么一个玲珑剔透的女儿家,却只能日日与青灯古佛为伴,真是可怜。”
又往妙玉的书斋内扫视了一眼,见桌上除了摆放着佛像、香炉等物,还有一些发黄的书籍。
便问:“姑娘平时也喜读书?”
妙玉道:“小女不才,在出家前跟着父亲识得一些字,现在闲暇时间多了,除了读佛经,便也看看诗书,打发时光。”
太妃站起来,把桌上的一本书打开,见是一本诗书《韦江州集》。
黛玉和水溶也看了一下。
黛玉叹道:“韦苏州的悼亡诗写得甚是感人。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秋声一何至,岁亦尽而暮’,读来使人泪目。”
水溶听到,怕黛玉又动情伤心,轻轻握住黛玉的手。
妙玉说:“这些虽好,但太令人伤感。
其实我倒更喜欢他的山水诗,那句‘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堪称千古名句。”
水溶听到妙玉说出自己喜欢的名句,心中赞同,脱口而出道:“这句的确是真名句。
还有,‘涧底束荆薪,归来煮白石’,‘欲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这两句我也很喜欢。”
妙玉轻轻抬眼看了一眼水溶。
黛玉斜倪了一眼水溶,见他对自己刚才说的两句诗无动于衷,而对妙玉说的两句诗却说是什么‘真名句’,心里有些不高兴。
于是对水溶反唇相讥道:“什么‘煮白石’、‘一瓢酒’的,依我看,当是‘白石煮不透,风雨正依旧;借酒销千愁,却道愁更愁!
’”
一句话把众人都说得笑了起来。
水溶脸色有点挂不住,笑着对黛玉道:“早听说你这张嘴尖酸刻薄,今日方才领教了。”
妙玉又为几人稍稍斟了一回茶,说:“昨日我在院中,听到有人弹琴,觉得琴声非常动听美妙,不禁也想起我的那把琴了,我的那把琴是我父亲遗留给我的遗物,只可惜在贾府抄家时被抄走了。
唉….”
水溶听到,说:“妙玉师傅本不是贾府之人,官府抄家不应该将你的个人物品也一起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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