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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霁敛起神色，将雁音剑缠在手中，悄无声息地靠近离这两个将士最近的木桩，她掩着身形，与古丽尔对了个眼神，下一刻，二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去，只在须臾间就将长剑贴紧了那两个将士的脖颈。
雁音剑见血后，变得愈发锋利，两个将士还未来得及喊出声，便已悄然倒地。
将二人的尸体拖到城墙之下藏好，陶霁屏住呼吸踏上了城墙的石阶，却又在还有二十节石阶的地方停了下来。
她凝神听着，城墙上那几人的交谈声格外清晰，一字一句落入她的耳中。
“你是怎么回事？咱们拥着王妃起兵，让他儿子称帝，城里那十个少爷小姐还被咱们捏在手里，赵家旧部那些兵也是骁勇善战的，万事俱备，难不成你现在反悔了？”
是道没听过的声音。
“我没反悔，只是这些百姓到底无辜，王妃何必赶尽杀绝？”
这道声音陶霁听出来了，是褚万里。
褚万里道：“刘兄，你也是有妻儿的人，做了那么多年的守备，你敢说你对着那些熟悉的百姓下得去手？”
“我如何下不去手？”
刘守备声音大了些：“他们与我有何关系，我要的是荣华富贵，他们若能成为我脚下的垫脚石，那是他们的荣幸！
褚万里，你别不知好歹，你瞧着是个面冷心善的父母官，谁不知你比谁都贪财？不然你又怎会与我们狼狈为奸？”
刘守备笑道：“你也别再说什么赶尽杀绝了，今日那些百姓可是被你下令杀害的，你早已不清不白了，如今你只能和我们乘一条船！”
褚万里默了默，没再说话。
另一道有些粗犷的声音又响起，听着像是从另一头走来。
“吵什么？”
刘守备的语气登时变得谄媚起来：“赵将军。”
镇南王妃的幼弟，赵尧？
陶霁握紧了手中的雁音剑，呼吸又轻了些，如果她此刻被赵尧发现，她必死无疑。
赵尧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听他道：“没事就守好城门，争口舌之快没什么用处，明日先派一拨人进城，那些百姓若是逃窜，杀了便是，王妃说了，务必要把那十个人逼出来，你们能捉活口就捉活口。”
陶霁呼吸一窒，忍住心中的怒气，悄无声息地下了石阶。
与古丽尔重新汇合后，二人便重新回了官府接应徐淮山，三人再回徐宅时，天已全黑。
徐淮山在院子里点了两盏煤油灯。
昏暗灯光下，陶霁的神情被映得模糊，她始终擦拭着手中的雁音剑，脑子里想着蔺谦教给自己的那些剑术，以及如何在困境里给敌人致命一击。
众人都换上了盔甲，眼下都没甚么要睡的意思。
陶霁看向纪珈芙，见她还坐在一边愣着，她轻声哄道：“珈芙，去睡吧，你对我们来说很重要，你需要休息好才行，我守着你。”
纪珈芙摇了摇头：“我不睡，我要和你们一起待着！”
葛修神情颓败：“如何能睡得着，明日那些叛军就要进城，那可是赵家的旧部，我们如何能扛住......”
谢栯恨得咬牙：“她这是以无辜之人的性命做要挟，逼我们束手就擒！”
“他们罔顾人命，我们也不必再手下留情了。”
陶霁沉声道：“可还记得将军教给咱们的那些？明日他们只会放一拨人进来，既然不能正面迎敌，那便换个法子。”
她神情冷得骇人：“明日，叫他们进得来，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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