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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铃在晨雾里碎成断续的银砂，晏无戈数着玄纱骆驼踏过九道溪涧。
溪水倒映着血色朝霞，将萧烬玄色大氅染得如同凝固的淤血。
当第十二只石虎雕像出现在山道转角时，她突然扯动缰绳——晦夜刺客的直觉让她嗅到地底升起的铁锈味。
＂退后三丈！
＂
萧烬的警告与机关启动声同时炸响，三十七枚淬毒铁蒺藜破土而出。
晏无戈旋身蹬鞍，袖中傀儡蝶扑簌着截住三枚暗器，却在触碰到鎏金香囊异香的刹那化作齑粉。
禁卫军的惨叫从后方传来，有人被刺穿脚掌的瞬间，伤口竟开出妖异的紫色曼陀罗。
＂别碰腐叶！
＂萧烬扬手洒出朱砂，地面顿时显出血线编织的九宫阵图。
他指尖银丝缠住晏无戈腰封，将她拽离即将塌陷的流沙坑，＂这些机关用了南诏活葬术，踩错方位就会触发尸蛊。
＂
晏无戈反手甩出淬毒银针，钉死三只从树冠扑来的鬼面蛛。
她借着萧烬的拉力跃上青岩，却发现岩石表面布满细如发丝的孔洞——是影阁独门的蜂鸣弩发射口。
电光火石间，她扯下珍珠步摇掷向岩壁，珠玉碰撞声竟与蜂鸣弩的声纹共振，将数百银针震偏半寸。
当最后一名禁卫军瘸着腿爬出毒瘴区，众人终于望见山谷深处的黑色建筑。
那竟是座倒悬的青铜塔，塔尖深插地脉，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铛刻满西域梵文。
晏无戈摸到袖中傀儡蝶翅膀发烫，这与三年前晦夜总坛遭遇突袭时的征兆如出一辙。
＂塔顶有东西在召唤蛊虫。
＂萧烬突然按住她手腕，将鎏金香囊系在她蹀躞带上，＂待会我引开守卫，你从排水暗道...＂
＂陛下何时学会替晦夜规划刺杀路线了？＂晏无戈挑眉截断他的话，指尖拂过他腕间孔雀胆银护腕，＂别忘了，我进塔取物可比拆你的机关容易。
＂
两人争论间，塔楼突然传来编钟轰鸣。
十八名戴着青铜傩面的守卫鱼贯而出，他们踏着诡异的禹步，手中铜钹震落漫天毒蛾。
萧烬嗅到空气里浮动的龙涎香气，突然扯开晏无戈的披风罩住两人——这是影阁＂无相阵＂启动的前兆。
他们在披风遮蔽下滚入荆棘丛，尖刺划破锦袍的声响被铜钹声完美掩盖。
晏无戈的匕首抵住萧烬心口，却被他用乌木簪挑开：＂西南角的守卫每半刻钟眨眼两次，排水道在第三块青砖下。
＂
暗潜比预想顺利，直到晏无戈踩到甬道里某块会呼吸的青砖。
当机关齿轮开始转动，她终于看清所谓＂排水道＂竟是条活着的青铜巨蟒——鳞片开合处喷出的毒雾，瞬间腐蚀了萧烬半边衣袖。
＂闭气！
＂
萧烬将她按进蟒身凹陷处，自己却被毒雾擦过颈侧。
晏无戈看见他苍白的皮肤迅速泛起蛛网状黑纹，就像那夜琉璃瓦碎裂时宫墙渗出的血渍。
守卫的呼喝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而缠在腰间的鎏金香囊突然坠地，异香竟让青铜蟒痛苦地蜷缩起来。
＂走水门！
＂萧烬咳着血沫推她，掌心尸毒与孔雀胆剧毒相撞，在腕间灼烧出焦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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