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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无戈却反手劈断青铜蟒毒牙，将淬毒的断刃钉入追兵咽喉。
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胸腔里翻涌的灼痛，仿佛有只困兽要撕开肋骨——直到瞥见萧烬后颈浮现的黑莲花刺青，与傀儡蝶翅上荧光完美重合。
晏无戈指尖划过锁骨处的血色咒印，暗红纹路如同活物般攀上脖颈——这是晦夜禁术＂血罗刹＂的代价。
她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竹节爆裂的脆响，剧痛让视线染上猩红，却在下一瞬化作破晓的雷霆。
＂退！
＂萧烬的警告被腥风撕碎。
十八道鬼影从青铜蟒鳞片里钻出，晏无戈的银针却比鬼影更快。
针尖穿透青铜傩面时溅起的不是血花，而是漆黑的蛊虫汁液。
她踩着倒下的守卫跃上横梁，腰封间淬毒的银链绞住三人咽喉，暗器匣弹开的瞬间，三十六枚孔雀翎如同绽放的死亡烟花。
萧烬咳出带冰碴的血沫，腕间孔雀胆银护腕突然裂开细缝。
他反手将尸毒拍进青砖，蛛网状的墨色顺着地缝蔓延，三个举着铜钹的守卫突然僵住——他们的影子正在吞噬本体。
当龙涎香气转为腐臭，萧烬终于露出影阁主人该有的冷笑，指尖银丝缠住晏无戈的脚踝，将人拽离毒雾漩涡。
＂东南巽位！
＂
晏无戈旋身甩出三枚琉璃弹，爆开的荧光里浮现出青铜塔真正的轮廓——那根本不是建筑，而是盘踞在地脉上的千首蛇妖雕像。
蛇瞳处突然睁开血目，戴着青铜傩王面的男人踏着蛇信走出，腰间玉珏刻着与傀儡蝶相同的莲花纹。
＂晦夜的小老鼠也配觊觎龙髓？＂男人挥袖震碎琉璃弹，音波掀飞五名禁卫军，＂倒是影阁的容器比预料中鲜美。
＂
萧烬的乌木簪突然刺入自己锁骨，黑血涌出的刹那，整座青铜塔响起万千毒虫的嘶鸣。
晏无戈嗅到熟悉的腐叶气息——是三年前总坛血战时萦绕鼻尖的绝望。
她突然扯断颈间红绳，让嵌着陨铁的坠子落入萧烬掌心。
＂借你半刻钟。
＂她唇色因禁术反噬泛起青紫，匕首却划出更凛冽的弧光，＂记得还利息。
＂
当傩王面的铜钹拍向萧烬天灵盖时，晏无戈的银链缠住了钹沿。
陨铁坠子突然迸发幽蓝火焰，将萧烬掌心的尸毒淬成冰棱。
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冰棱精准刺入蛇瞳与傩王面之间的缝隙——那里有片逆生的鳞甲正在翕动。
青铜碎裂声如同天地初开的雷鸣。
傩王面坠地时露出半张布满蛊虫的脸，男人不可置信地摸着颈间冰棱：＂你们怎么知道……＂
＂你踏禹步时总避让西南阴位。
＂萧烬碾碎袖中最后的花椒蛊，＂活人可不会畏惧自己的影子。
＂
晏无戈用匕首挑起玉珏，发现背面刻着半阙《破阵乐》——与她在晦夜密室见过的残谱恰好能拼接。
她正要开口，整座青铜塔突然开始下沉，那些逃窜的守卫尸体竟化作黑水渗入地脉。
萧烬捡起片青铜鳞，上面沾着西域特产的朱砂。
当晨雾散尽，倒悬塔基处露出星图般的凹槽，中央的莲花纹与晏无戈后颈胎记分毫不差。
远处山崖传来熟悉的鹰哨，那是赵谋士约定的接应信号，但两人谁都没动——他们同时看见了凹槽里未干的血迹，那分明是三个时辰前才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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